第35章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第1/2 頁)
李暮看著這一出,不明所以。 今日是太后祭禮,闔宮上下早早開始準備,可見夏侯沉有多重視。 肖氏鬧這一出,哪兒是在救兒子,明明是在嫌兒子死得不夠快! 肖氏糊塗?在深宮熬了幾十年的女子,能糊塗到哪兒去。 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才是李暮靄琢磨不透的地方。 外面的大臣苦苦勸說:“娘娘愛子心切,臣等體諒,但娘娘切勿任性,娘娘……” 肖氏雙手撐著地面,回過頭來看著夏侯沉,目光如炬,“我今日好不容易來了這兒,君上若不放了敬兒,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兒!” 夏侯沉瞥著她,神色如霜。 肖氏掃了一眼外面,冷著臉補話:“正好列位臣公都在,今日就讓他們好好看看,君上是怎麼對待自己的親兄弟和庶母的!” 肖氏說完,頓時從地上爬起來,朝著一旁的立柱猛地撞去。 “娘娘!”群臣驚呼。 “砰”的一下,大殿內外的聲音戛然而止…… 肖氏踉蹌了兩步,扶著柱子緩緩跌坐下去。 李暮靄和柳別情都不由地皺了眉頭,大臣們更是心急如焚。 在場的人裡只剩夏侯沉面不改色,仿若一個局外人,隔岸觀火。 肖氏帶來的宮女跑了進來,扶著自家主子坐靠著柱子,心疼地喚著:“娘娘……” 肖氏的額頭上又破了道口子,往外冒著血珠,還蹭了不少在柱子上,人有意識,靠著柱子,無力地喘著氣。 一個大臣忍不住出來道:“君上,她好歹是先帝的貴妃,還請君上看在先帝的份上,召太醫來給她診治……” 又有大臣出列,“君上,先帝曾留遺言,讓皇族上下善待賢貴妃,她若有個好歹,只怕先帝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 還有大臣說:“請君上顧及先帝,寬恕她今日之舉,送她回她該回的地方吧!” 夏侯沉背對著大臣們,沒有理會七嘴八舌的聲音,他目光落在了立柱上,那兒蹭了幾抹血漬,宛若一朵朵紅梅。 他眼眸一轉,祭壇旁正好插著一株梅花。 “哪兒來的梅花?”夏侯沉淡淡啟唇。 大臣們都噤了聲…… 李暮靄看了梅花一眼,本沒在意,卻見柳別情好似嚇了一跳,她問:“怎麼了?” 夏侯沉側眼朝柳別情瞥了過來。 柳別情立馬跪下去,“奴才該死,是奴才疏忽,沒看好內府的人!” 李暮靄不明所以,卻見其他奴才也跟著跪了一地,只剩她一人站著,她也只能稀裡糊塗地跟著請罪。 她跪在柳別情身邊,小聲追問:“這個天摘梅花做陳設再正常不過,你們緊張什麼?” 柳別情埋低了頭,沒敢說話。 李暮靄瞧了瞧王公大臣們,肖氏傷得重,夏侯沉不找人來給肖氏治傷,卻在這兒關心一株梅花,似讓大臣們極為悲憤,卻又敢怒不敢言。 夏侯沉轉眼看著肖氏,徐徐吩咐:“來人,把夏侯敬帶來。” 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聽不出喜怒。 夏無念愣了一下,顯然出乎意料,又不得不領命去辦。 見大臣們好似鬆了口氣,李暮靄皺眉,所以夏侯沉是向肖氏妥協了?要順應肖氏和眾臣的心意,放了他三弟? 她怎麼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肖氏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靠著柱子虛弱地道:“君上放心,只要君上放了敬兒,我會帶著敬兒遠走高飛,不會再在君上跟前礙君上的眼!” 夏侯沉沒有說話,轉過身面對外面,負手佇立,望著無聲飛雪。 李暮靄還跪在地上,抬頭看了看夏侯沉,殿閣內外全是人,他站在那兒卻顯得莫名孤寂。 肖氏看著可憐,而大臣們顧念先帝,於心不忍,替肖氏說話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們是不是忘了,這是太后的祭禮,是夏侯沉他親孃的祭禮。 他視為重中之重的事,已然被眾人拋諸腦後。 這樣一想,李暮靄反而覺得夏侯沉也有點“可憐”。 她設身處境一想都心酸,他本人還能如此平靜,嘖,今日的暴君是不是轉了性子? 過了一會兒,夏無念回來了,帶著下屬押來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男子渾身都是傷,刀傷、劍傷、鞭痕什麼都有,近乎體無完膚。 大冷的天,男子身上只穿著破爛的囚衣。衣裳上血跡斑駁,有的已經乾涸發黑,有的是新染上的。 他傷得重,耷拉著腦袋,彷彿只剩一口氣在。人形如枯槁,走不了路,被兩個禁衛像拖一根爛木頭的拖著進來。 大臣們的臉色都變了,有的萬分驚愕,有的憤懣不已,此起彼伏地喊著:“殿下……” 李暮靄瞧了一眼,這人她見過,在地宮裡。那日夏侯沉讓人拿刀剮的就是他,原來他就是夏侯沉的三弟夏侯敬。 夏無念將人帶到大殿門口,拱手覆命,“君上,人已帶到。” 夏侯沉看了看夏侯敬,神色波瀾不興,偏了下頭示意夏無念將人放下。 兩個侍衛把夏侯敬丟到了大殿裡。 夏侯敬真就猶如一塊朽木,重重地砸在上,驚起了一陣細塵。 肖氏望見夏侯敬奄奄一息的模樣,惶然喊道:“敬兒!” 也許是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夏侯敬有了反應,肩動了動,緩緩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