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盯準了皇后之位(第1/2 頁)
李暮靄隱隱覺得,國公府看似尊貴恢弘,但根基彷彿並不深厚。 說來也是,定國公子嗣單薄,他若不在了,這個府裡得靠那位傅將軍撐,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兒子和老子的分量終歸不一樣。 夏侯沉也算國公府的靠山,可他自己的皇位都還沒坐穩,連帶定國公府也一樣風雨飄搖。 夏侯沉步入房中,屋裡焚著炭火還算暖和,就是到處都充斥著濃郁的藥味,床幔垂著,裡面傳來陣陣咳嗽。 傅將軍遣走服侍的奴僕,親自搬來凳子安放到床邊,“君上請。” “君上來了?”一個垂老的聲音問道。 夏侯沉坐到床邊,撩開帳幔看向床榻上,這個白髮蒼蒼,滿臉病容的老者是他的外祖父,定國公傅釗傅將軍,已年近七旬。 “外祖父好些了嗎?朕帶了兩個太醫過來,讓他們長留府中照料外祖父。” 定國公溝壑縱橫的臉上浮出笑意,“君上已是九五之尊,如此稱呼臣,臣如何當得起。” “不管朕身居何位,外祖父永遠都是外祖父。”夏侯沉言道,“母后去得早,留朕孤身一人,而先帝子嗣眾多,若非外祖父庇佑,朕何來的今日?” 定國公嘆道:“君上既如此說,臣也不與君上見外,便直說了,君上雖坐上了皇位,但朝中局勢複雜,多的是對君上陽奉陰違的朝臣,君上不可掉以輕心。” “這是當然。” “臣年紀大了,身子越發不爽快,這兩日臥病在床卻也聽說了外面的動靜,先前我給君上捎去了幾句,君上思量得如何?” 夏侯沉沉默了一陣,言道:“不是我不肯聽外祖父的話,而是立後非同小可,朕不想草率。” “臣明白,當年的事成了困住你的心魔,可君上你初承大統,周圍群狼環伺,我們一家也不知能撐著你走到何時,臣實在放不下心。” 定國公咳嗽了兩聲,接著道,“論武力,攝政王自是不如君上,可打江山得靠兵權,守江山卻不能只靠兵權,君上還得籠絡朝中勢力,攝政王在朝堂的根基深厚,臣子們大都向著他,如今屈於你之下,不過是為形勢所迫,對你只有怕沒有服,待攝政王捲土重來,他們倒戈相向,你又該如何招架?”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若非當日朕身受重傷,就該趁那時與他來個了結!”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只是君上性子急,登基至今一直大肆除異己,鬧得天下皆知君上生性暴戾,而朝臣們為了保命,也會對你陽奉陰違,君上身邊需要個賢惠識大體的皇后,替君上出謀劃策,時常勸諫。” 夏侯沉默然聽著。 定國公慢慢講道,“聽聞郭丞相的嫡長女品性溫良,你若立她為後,也可將相府勢力收為己用,在朝中與攝政王分庭抗禮。” 夏侯沉不解:“外祖父從前一直只顧邊疆是否安穩,天下是否太平,從不關心世家之事,如今又臥病在床,為何會知曉郭雍之女如何?” 傅將軍站在一旁,拱手言道:“君上,前幾日賤內到相府赴宴,見到了郭丞相之女,說她才學出眾,貌美端莊,在場的官眷無不誇讚。” 夏侯沉神色淡漠,目視前方,慢道:“難怪昨日早朝,群臣奏請立後,看來他們並非不謀而合。” 定國公驚詫,“君上的意思是……” “外祖父,立後固然能平息流言,籠絡朝臣,但若引狼入室,反而得不償失,朕不拿舅父和外祖父當外人,也不妨直說,郭雍此人,朕信不過。”夏侯沉言道,“他當丞相多年,而從前是夏侯煜在朝中隻手遮天,他若與夏侯煜並非同路人,官服能穿至今日?” 傅將軍皺了皺眉頭,定國公也陷入沉思。 “外祖父關心朕,擔憂朕孤立無援,想替朕拉攏丞相,朕明白,但朕已不是喪母時的十歲幼子,十年戎馬,九死一生,朕都隨外祖父和舅父闖過來了,眼下這點風雨算不得什麼。” 定國公沉思一陣後道:“君上的擔憂有理,看來郭相大擺壽宴,推女兒出來見女眷,是早就盯準了皇后之位……” 夏侯沉言:“他明知朕與夏侯煜水火不容,還想讓他女兒入宮,要麼是受夏侯煜指使,要麼就是他不滿夏侯煜權侵朝野,想另起爐灶。” 定國公點頭,以虛弱的聲音言道:“是這個道理。” “朕若順了他的意,他固然會向著朕,可朕怎知朕與他聯手鏟除夏侯煜後,他會不會自恃有功又身居高位,順勢成為下一個夏侯煜。” 傅將軍也點了點頭,對著床榻拱手,“父親,君上已不是當初衝動易怒的少年,君上如今思慮周全,父親不必太過憂心。” 夏侯沉道:“先前的流言因何而起,朕心中有數,也知道該怎麼應對,所以朕今日來還有一事要拜託外祖父和舅父。” 傅將軍忙抱拳,“君上折煞臣等,君上有命,臣等不敢不從。” 年關將至,宮裡人人忙碌,都在為太后娘娘的祭禮做準備。 柳別情奉命清點太后舊物,李暮靄也幫忙打打下手。 太后的遺物上個月挪了地方,從宮中寶庫挪到了新建好的地宮裡,就是她先前誤闖的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