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各為其主(第1/2 頁)
李暮靄捏著信,眉頭緊皺,這是長公主寫給攝政王的信,為什麼會在夏侯沉手裡? 她將匣子放回去,鎖好殿門,躲到一處帳幔後拆開信過目。 信上只有寥寥數行字,李暮靄的目光掃過,神色越來越凝重,眉頭也隨之緊擰。 這是長公主的信,從落款來看,信寫於她來北凌後不久。 長公主在信上就行宮的事向攝政王道歉,還向攝政王舉薦了她,說她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年紀雖小,但有的是過人之處,且請攝政王多照顧她,將來放她和李闊平安歸國…… 李暮靄凝著眸子,鼻子漸酸。 從前她以為長公主不待見她,嫌棄她蠢笨才不肯讓她辦差事,原來長公主從沒覺得她不如別人。 她遠赴北凌,長公主竟然真的會惦記她的安危,為了她給攝政寫信,託攝政王庇佑她。 這是長公主的親筆信,沒有國書分量重,可是在她眼裡卻珍貴無比。 李暮靄反覆地看著信,感動之餘心裡也躥起了火,這封信多半是被夏侯沉給截了,夏侯沉一定看過,柳別情也定然知情。 她今日還問過柳別情,柳別情都沒告訴她信的事。 她知道這信到了夏侯沉手裡,夏侯沉一定會扣下,他瞞著她乃是必然,但她心裡誠然不安逸。 李暮靄知道她不能帶走這封信,遂多看了幾眼,看得她近乎能背下信上的字字句句,方才將信和匣子物歸原處,裝作沒人碰過。 夜深。 夏侯沉回到紫極殿,等柳別情開了殿門,他移步進殿,轉眼瞧見殿中有人,停下腳步站在門口。 夏侯沉眉宇輕鎖,“你不回去睡覺,坐那兒發什麼愣?” 李暮靄坐在龍床腳踏上,雙手托腮,原本在思索,聞聲才扭頭朝他看去,“我自然是來找君上的,這麼晚了,君上怎才回來?” 夏侯沉健步進來,瞥了瞥她,淡淡道:“朕幾時回宮,去了什麼地方用得著與你交代,你當你是誰,中宮?” 柳別情上前替君上寬了外袍,對李暮靄道:“穆姑娘,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暮靄看了看柳別情,柳別情瞞她也是因為向著夏侯沉,各為其主,她沒什麼可抱怨的。 她捧著臉頰,垂下眸子。 夏侯沉回頭一瞧她還坐在那兒,不耐煩地道:“有話就說,你不睡,朕還要歇息!” “謝君上賞賜。” 夏侯沉又鎖了眉宇,回頭看著她,莫名其妙,“你不聲不響地待在這兒,只為來跟朕道個謝?” 李暮靄望著夏侯沉,直言:“我想我師姐了,我能見見她嗎?” 夏侯沉沒有回答,坐到了旁邊坐榻上,端起茶盞喝茶。 李暮靄沉沉言道:“慕清榕有母國關心,有姑母陪著,我母國不關心我,我在這兒最親近的人就是我師姐。” 夏侯沉放下茶盞,瞧向一旁,餘光裡仍有她委屈兮兮的模樣。 “君上要是覺得在宮裡不方便,就在宮外尋個地方,找個由頭讓我師姐出來,我再過去跟她碰面就是,不用知會郡王府的人,宮裡也不會有旁人知曉。” 夏侯沉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柳別情。 柳別情會意,揖手應道:“奴才去安排。” 夏侯沉看著李暮靄,故作認真地問:“滿意了,可以回去了?” 李暮靄點點頭,“多謝君上。” 夏侯沉繃著臉責備,“下次換個地方,別跟個遊魂野鬼一樣蹲在朕的床邊,朕可不想午夜夢魘!” 李暮靄顰眉,“那不是因為柳總管說過嗎,我們當奴才的只能坐這兒,其他地方只有主子能坐。” “你幾時如此聽話?” “我不聽話麼?”李暮靄回想了一番,還是沒想起來,問,“我不是挺聽君上你話的嗎?” 夏侯沉剜了她一眼。 李暮靄起身嘆道:“君上早些歇息,我告退了。” 她拍拍衣裙上的褶皺,離開了夏侯沉的寢殿,頭上的珍珠步搖隨她的腳步晃動,在燭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柳別情目送李暮靄出去,心下感慨,以往君上的寢殿就跟禁地似的,哪怕君上不在也無人敢靠近,能在這兒等著君上回來,還沒觸怒君上的她是第一個。 夏侯沉也看著李暮靄的背影,留心到了她頭上的步搖,這才發現她的髮式與白天似不太一樣。 柳別情言道:“君上,穆姑娘是個至誠至信之人,君上待她寬厚,她今後必定投桃報李,對君上猶如對南鄴長公主般忠心。” 夏侯沉收回目光,不言一字。 三日後,李暮靄換了身常服,坐上了去往宮外的馬車。 夏侯沉親自點頭答應的事,柳別情和下面的人辦起吩咐來自然快,她今日出宮是去見青蕊的。 柳別情太過顯眼,沒跟著一起,他讓阿六陪著她,給她駕車。 為了不引人注目,此行就她跟阿六兩個,坐的是輛青棚小馬車。 “穆姑娘,我表哥說了,咱們天黑之前務必得回宮,倘若宮門下鑰,開宮門得有君上手諭,還要內府印鑑,動靜太大。” “我知道,我就跟我師姐說了兩句話而已,不會耽擱太久。” 馬車從偏僻的西側門出去,內府的人外出採買也會從這兒出入,他們的馬車也就不起眼。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