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彆扭的伏召離(第1/2 頁)
這種事情她親眼看過,也親身體驗過,所以,她學會了冷漠。反正於她來說,感情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心中冷然,再痛的傷口也會失去知覺。十年的朝夕相處又如何?一朝背叛便是永久的殊途,她沒必要為一些瑣碎又不值得的感情擾亂自己。 “茶靡花敗,浮生若夢,縱一生蔑世駭俗,生死不過一瞬,而戮殺已成殤。心驀然,又談何殘不殘忍?”猛然提起一壺酒,甘醇灼烈的酒水灌入無傾的喉嚨間,醉了身卻醉不了心,繾綣的香氣卻模糊了目光,她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她可以笑得瀟灑,把酒問蒼穹,亦可以執劍冷然,傾覆了這天下,但誰又懂過盡繁華後的蒼涼? 無傾無傾,無心所傾,她從來都沒在乎過什麼。蒼涼也好,悽愴也罷,無妨! 傾斜的酒水沒入床榻,暈染出一片片深邃的風霜,榻中的人兒眼尾凝著譏誚,卻不知是在嘲笑著誰。 凰隱動了動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心中隱隱的揪痛著。 葬禮之上,純白妖嬈,轉手間便覆滅了千人的性命,她曾笑得涼薄;拍賣會上,衣袍連卷,魑魅妖火如長虹貫日,她曾拂袖猖狂;小樹林裡,泣血蒼蒼,卻是風華絕代地讓人不敢正視,她曾置生死於度外…… 瀟灑過,肆意過,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她又怎麼會在意殘忍與否? 然而,越是這樣,無傾就越是讓人心疼。 “禍害,你可以滾了。”甩手將酒罈子擲在地上,碎瓦片和著酒液四濺開去,無傾純啞的嗓音如往常無異,卻是聽不出喜怒。 閉起雙眸,無傾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或許真的是醉了,無數的思緒在腦子裡混亂地湧動,心中莫名地煩躁。 只是,一句話出口,等來的卻不是關門的輕響,身下的床鋪沉了沉。不經意,凰隱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闖入了她的視線中。 “你不走,難道要留在這裡陪睡?”凝視著明顯沒有離開的打算的凰隱,無傾的語調輕佻依然,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若是陪小傾兒的話,那也未嘗不可。”將無傾攬進懷中,按捺住她微微的掙扎,凰隱淡笑著,撫著她的髮絲的手極盡輕柔。 凰隱的動作一如既往地溫軟,卻是不容掙脫。無傾本來就沒有非掙脫開來的打算,再加上一貼上暖柔宜人的體溫,幽幽地青竹之氣正好撫平她心中莫名而起的煩躁,她也就不再抗拒。 反正,很多事情已經無所謂了。 房間裡倏忽安靜下來,唯有酒香四溢迷離。藍焰釀的酒後勁十足,再加上凰隱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模模糊糊地,無傾的腦海便朦朧起來。 次日的清晨,檀木雕琢的馬車從傾王府裡緩緩而出,飛揚的紫色鎏金紗簾盡顯雍容大氣,卻一分不差地透著傾王尊駕的高調和張揚。 不論無傾對給凰隱送行的事情再怎麼不情願,但這好歹放到檯面上的事情,她必須給足老皇帝面子。所以大老早的無傾就被黛美人從床上拉了起來,帶著一身睡意地動身到城門口。 衣領鬆散,無傾半眯著眸子靠在舒軟的馬車廂上,一邊享受著黛美人的揉肩按背,一邊朱唇微張,緩緩地吞嚥著藍焰送到嘴邊的早點。 昨日反常的蒼涼滄桑已經無影無蹤,一夜畢,當異色雙瞳再次睜開,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風流一字並肩王。 此時還是清晨,城門又遠離皇都中心,所以往來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清了。幾輛馬車停在城門間,依稀之見幾個僕人在馬車邊忙碌。 這次的使者團人數並不多,確切地說,真正起作用的只有凰隱和伏召離兩人,所以,回程的隊伍並不大。馬車伕已經準備就緒,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出發。 頂著老皇帝口諭前來送行的無傾窩在馬車暖榻內,剛在車上吃完早餐,她左手抱著個紫金暖手爐,右手打著哈欠,綴著晶瑩的眸子好笑地瞄著伏召離坐著的那輛馬車。 自從昨天意圖擄走她不成之後,伏召離就沒敢見她,就算是剛剛告別也只是堪堪打了個招呼,他就神色不自在往馬車裡鑽。 別看伏召離在臣子面前多威嚴多淡定,其實這些年來他的內心裡還是一如既往地老實,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看吧,做了虧心事,就算她假裝沒發現半點,這孩子自己卻先彆扭起來了…… 不過,如果讓無傾知道,伏召離躲著她還有凰隱那番“斷袖”言論的功勞,不知道她還笑不笑地出來。 撇開這個不談,關於昨天的事,無傾敢保證,就算最後凰隱沒出來阻止,伏召離也不會真的把她帶回伏影去。不出媚都,這娃紙已經心中忐忑地把她給送回去。就是因為這份對伏召離的瞭解,無傾才敢裝醉任由他折騰。 只是,可惜了吶,這樣可愛的傢伙,他們卻終是陌路殊途。 除了無傾之外,奉命送行的還有朝中的幾位元老。幾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規規矩矩地站在無傾的馬車旁,滿臉肅穆,依然做好了恭送的姿態,給足了伏影使者面子。 “黎大人,國師大人一路順風,本王恕不遠送!”無傾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