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忽聞中山狼(第1/4 頁)
七九河開本是好日子,可讓工部、順天府慌了神,一連下了兩三個月的雪,天氣回暖,河水暴漲,好些地方河堤被沖毀,淹沒良田無數,原本正月底返家的老百姓又流離失所,天災捲土重來,給所有的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從皇陵回來,賈珝在皇城呆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以身子不適出來了,皇帝也不知抽了哪門子瘋,非要在天佑帝皇陵的奉安殿呆兩日,還點名讓自己留下充當護衛統領,好在就呆了兩日,蔥蔥郁郁的山陵夜間寒氣逼人,再加上幾盞被吹得明滅不定的燈籠,更顯得陰森恐怖,自己一日都不想待,也不知義忠郡王朱大康該如何度過這接下來的一年。
這小子是真狠,自己若不是知道真相,還真被他給欺騙過去了,弄死了天佑帝,還能心安理得的待在這裡守靈一年,也不知朱欽德會不會氣得半夜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他拼命。
賈珝的馬車裡此時多了一個人,賈璉,他仍然擔任順天府尹,婉拒了工部左侍郎的職位,可以說他的官職升遷非常神速,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便從捐職的五品同知升到了正三品高官,和其他兩頭受氣的順天府尹不同,賈璉從不在任何人面前低三下四,這就是背靠家族的好處。
在某種程度上,賈璉是榮國府崛起的需要,賈珝也需要這股官場的力量。
此時的賈璉身上又是泥又是水,顯得十分狼狽,沒有一點朝廷高官的樣子。
賈璉開啟食盒蓋,抱起茶壺對著壺嘴就咕咚咕咚牛飲起來。
賈珝看著他這樣子,頗覺好笑:“怎麼了?”
放下茶壺,緩了口氣,用衣角擦了擦汗:“不怕你笑話,”賈璉往車廂上一靠,“我讓人給打了,這身上的水和泥就是那時沾上的。”
賈珝笑了:“哎?誰敢在順天府的地盤上打你這個父母官啊!”
“百姓苦哇。”賈璉的目光帶著複雜的眼神望向了賈珝,“盧溝河中游的幾個村子全部被淹了,一名百歲老人拉著我問‘為什麼?’,他兩個孫子一個戰死在了漠北,一個被貶為罪軍前往南疆贖罪,大水摧毀了他最後的希望,兩個孫媳和三個重孫全部都沒了,他、他當著我的面跳進了滾滾洪流中”說到這裡,眼睛被淚水矇住了,哽在那裡,一時竟開不了腔。
賈珝卻失聲地笑了出來。
賈璉蒙了,怔在那裡。
賈珝又輕輕地嘆了口氣:“二哥,你變了。”
賈璉沒有正面回答他,把目光轉向了窗外,說道:“或許是我心腸太軟慢慢來吧。”
賈珝望著他慢慢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災情都被官場誤了!韓淮早就上書了,可沒人在意此事,都盯著內閣,若非陛下為了將通州抓在手中而讓北海郡王重返內閣,指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呢。現在又都盯著恩科會試,或者說是盯著二老爺。希望三月初的複試不要鬧出太大的笑話來。”
賈璉怔了一下,接著深點了點頭。
新年新氣象,永安帝朱武城的第一把刀砍在了恩科會試上,從永安元年開始,春闈增加一場複試,只有複試成績合格者才可以參加接下來的殿試,這也算是完善了科舉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取士公平,當然,肯定不能根除科場的弊端。
賈珝:“我還是給你交點底吧。不出一個月,朝廷將會在京畿掀起大案,那些誤國誤民之人一個也跑不了!”
賈璉的臉立刻嚴峻了:“是該給京畿的百姓一個交代,否則人心不穩啊!”
賈珝笑了:“天道無常,人心難測,很多東西你不能只看表象你這官還沒有做通呀。你今日若是帶著一營兵丁或帶著糧米物資,你信不信他們會喊你一聲‘青天大老爺’!”
賈璉這一下有些不以為然了,沉默在那裡。
賈珝:“怎麼,不服氣?”
賈璉:“我哪兒還有那心思拐彎兒抹角兒。親家老爺也是的,明明剛運來十萬石糧食,他非讓我再等兩日,我這都火燒眉毛了,他還算了,先不說我,王義回來了,一早去榮慶堂拜見了老太太,聽說王安到了和林就開始查賬,看那架勢就是衝著扳倒王子騰而去。”
說到這裡,兩眼又閃出光來:“這小子真行,兩千多里路他竟然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就趕到了京城。”
賈珝:“人現在哪裡?”
賈璉頓了頓:“大冷的天,幾千裡趕來,完成了王子騰的交代,心氣一洩,就病倒了。”
賈珝:“比王仁有種多了。”嘆了口氣,“這幾日家中沒事吧?”
賈璉故作思索地想了想:“三弟你是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