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孟敖有救(第1/2 頁)
孟熒繼續道:“一旦民事會的糧食挪用之內幕被美國人知道,咱們的方行長第一個就會懷疑崔叔。何況很多事情是不可能沒有破綻的,這幾年來崔叔打著調節父子關係的幌子,杭州北平來往奔波,結果呢,父子間依舊形同陌路,連我這個女兒也不回家。反倒是我那三個傻哥哥,崔叔長崔叔短,這跟地下黨發展特別黨員的手段可太像了。”別說她怎麼知道的,劇透就是劇透。 “再說回剛才的問題,崔叔被抓,看似和影子毫無關係,但我和軍統的特殊關係,總不會叫他太受罪。只要命保住了,眼下局勢來看,等到空軍作戰部因為貪腐被嚴懲是早晚的事。”孟熒說著冷笑一聲,又喝了一口牛奶,終於看到謝培東神色微動。 “到時候,誰也不會想到他一個做大牢的人乾的,相反,孔家宋家為了他們的利益甚至會主動幫我們把他撈出來,他知道的太多,不敢讓他輕易背黑鍋,我爹也不會答應。”這就是純分析了。 天色尚早,卻早早暗下來,眼看著是要下雨了。僕人們不敢打擾大小姐和姑老爺說話,只好趕忙開啟雨棚收起晾曬衣物。孟熒卻恍若未覺,只看著謝培東還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得繼續道。 “而影子深入蘇區,對這一切背後的道道兒不會太清楚,她八成會以為我才是關鍵,那麼我到底是因為家庭才會這麼做呢,還是有別的原因,甚至是以為我就是風箏。只要她為了黨國的利益,就一定會有所行動,畢竟戴老闆的門徒都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而中央特/科也不是吃白飯的,就怕她不動。謝老,這買賣你怎麼算都不虧啊。”她說到最後,滿眼的苦澀,說不難受是假的,這些天疲於奔走,剛從山城到南京,就遇到這麼些事兒。但幾乎是看到謝培東的那一刻,她亂糟糟的思路一下子理清了。可能這就是六哥說的天賦吧。 “轟”地一聲,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大雨落金陵,洗淨梧桐與塵埃。 想到六哥,她眼角微微一溼,隨即轉過頭去。二載春秋,生死茫茫,多少個夜裡她是滿心苦澀地醒來,我那麼辛苦堅持到今天,做了那麼多事,為的就是你能清白地活在新中國,可你為什麼就像組織一樣,不給我任何音信呢? 謝培東淡定地喝完最後一口茶,說:“瑩瑩,你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很多事情想的不要太多。”說罷,拂了拂衣袖,抬腳上樓。 我的確有利用你的心思,但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畢竟,你不僅是我的侄女,還是中國一萬萬有志青年之一。 我們會有犧牲,但不會為了所謂的基業拿人命去填,人都沒有了,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呢? 我們的宗旨從來都是為人民服務。 孟熒也是一怔,緩緩流了一滴淚,無限委屈在心頭,六哥,你教會我這麼多,讓我現在連誰也不能相信了。 等孟齊晚上回來,先執子侄禮拜見了姑父。旋即察覺氣氛非常不對,但又說出來,於是只好撿了一點有用的訊息說:“貴表哥的訊息,果然如章小姐的訊息一般一樣,那幾個失蹤的飛行員找到了,開著運輸機因為天氣原因加上超重摔死了。候俊堂發瘋了一樣找人說情,但還是被拘押了,多虧當時沒去找他。” “那現在找誰,是不是黨通局徐鐵英?”孟熒問道。 “對,有這個人,你怎麼知道?”孟齊奇怪道。 孟熒和下樓的謝培東對視了一眼,道:“哥,我要出去一趟,大哥有救了。” 孟齊急了,“你們說話別打啞迷行嗎?這都什麼時候了,我不著急啊!”他好歹也是在日本統治時期順利保全過自己的人,自認為也算久經磨礪,但最近總有一種“我身邊人都是妖孽,只有我是個愚蠢的凡人”的感覺。 “孟齊,別打擾你妹妹,咱們現在救人要緊,分秒必爭,你知道的太多,對你有什麼好處呢?”謝培東嚴肅道。 這個黨國啊,關係一層盤著一層,他都覺得累,何況想對單純的內侄子呢。 方家兄妹自幼對這個姑爹有半父之感,聞言不敢反駁,孟熒卻忽然被提醒了一樣,“哥哥,今天幾號了。” 孟齊說:“七月四號,明天就是週五了,孟韋也很著急,準備週末過來一趟。” 孟熒心道,只怕他來不了了。七月五號,北平流亡大學生飢餓難耐,爆發學/潮,發聲流血事件,國府上下一片譁然。他一個北平市警察局副局長,只怕要忙死了。 早該想到的,上輩子,崔中石給了徐鐵英足夠的賄賂,讓他能拿著候俊堂行賄的證據,坐實了他的死刑。 這次崔中石在監獄裡,沒人給他搭梯子,這位貪腐成性的徐局座,難道不會向候俊堂自己開口要股份嘛?一旦如此,入不入罪,方孟敖的辯護人他也就當不了了。以她對國民黨部內兩個“統”的瞭解,這個職位只會被保密局的人取代。 孟齊也不笨,稍一暗示,隨即狂喜,“那可真是……不過保密局那麼多人,你都認識嗎?”這也不是他瞎擔心,鄭耀先的班底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