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辛夷(第1/2 頁)
在南京的孟齊為自己的小妹妹懷疑人生,但別人可沒有他那麼閒,就算注意到方孟熒這個人,也是因為她下落成謎的先生鄭耀先。 比如在陝北某個窯洞裡,一系土藍色軍裝的女性正坐在領導辦工桌子的對面,她看上去三十左右,眉眼分明,衣服雖然洗的脫色了但依然整潔如新,整個人也滿心投入的樣子,看著情報道:“方孟熒,原名孟瑩,現年二十歲,中央銀行北平分行行長方步亭的小女兒.可惜了,原本她還加入過義大利共/產黨,也算是同志,終究是因為時代成了國/民黨那邊的人。” 對面坐著的中年人則樸實或者說老農民本色,道:“他們這些故事都快成話本了,誰還不知道,韓冰,你也不要在這裡感慨了。你說說,這兩公婆之間是不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聯絡方式,這個鬼子六和我們血仇,決不能算了。” 韓冰微微一嘆,道:“陳政委,我理解。” 當然理解了,前段時間全面內/戰爆發,重慶那邊撕破了臉皮,幾乎把川康地下黨全盤滅了,連高階領導袁農也進了白公館,這仇不得算在鬼子六頭上。 不過,“我覺得鄭耀先對他妻子的感情不像是假的,而如果我們的情報沒錯,她有如此嚴重的心臟病,很難起到聯絡的作用。而更像是鄭耀先用她來掩護某個真正能找到他的人。” 陳國華很想問是誰,但也明白有點強人所難,鬼子六是輕易被人猜透的人嗎? 韓冰倒是沒有氣餒,笑了笑,給領導換了一杯水,道:“沒關係,他到底也是個人腦子,他能想到的,我們早晚也能想到。”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白雲映水搖空城帶亂,白露垂珠滴秋月。章辛夷很快就來南京了,孟熒感覺身體還好,就親自去火車站接了人,本來她害怕認不準人,特別做了一個大標牌寫著名字。 但她也沒想到,茫茫人海之中,長袖長帽,明明很有文化的樣子低頭含胸的年輕女郎也太好認了。她主動一問,果然是她,章小姐的側臉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對人也非常防備,萬幸孟熒的性別和嬌弱的體格讓她稍微放鬆了一點,說話也稍微自然了一點。 孟熒主動說:“章小姐您好,事情湘意在信裡都跟我說了。我們當年是共生死的戰友,因此您也不要和我客氣,就放心住下吧。” 章辛夷本來就是來求助的,自然不會矯情。她答應了一聲就跟著孟熒上了黃包車,等到了方公館安頓下,才拿出了一個油紙包,說道:“我這樣的情況,方小姐縱然不怕黑暗勢力,但肯伸出援手,我實在感激不盡。雖說大恩不言謝,但這是家父的一點謝意,不成敬意,請您務必收下。” 沒人會對這樣禮貌的女子生厭惡,孟熒看這份想是些書籍,於是笑吟吟接下來了,說道:“章小姐,你先去整理一下吧,等休息好了,我們再想想怎麼辦?” 這個“怎麼辦”自然指的是她的離婚問題,這種家暴的丈夫不趕緊跟他離婚還等著過年啊。這也是現在章辛夷迫切需要的,她聞言自是無不應允。 孟熒等人走了,閒閒開啟章辛夷的禮物,一番看之下就驚掉了下巴,趕緊走到章辛夷的房間,把書本放回去說:“章小姐,這太貴重了,我要是知道這乃是黃炎培先生的手稿,沈鈞儒先生的題字,白天是絕對不能收下,現在也請您收回去。” 章辛夷道:“方小姐,我都說了這是家父的心意。我聽胡家妹妹說了,你讀的是教育學,黃先生這本教育日記,也也要你這樣識貨的人才會珍惜,不然落在別人手裡不過是俗物罷了。而且不怕您笑話,爹爹愛我如性命。但因為我聽從他的安排嫁人後……老人家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他知道您肯援手後,開心得手舞足蹈,直說他拿什麼無價之寶,也不能表達我們父女的感激。” 看她說的入情入理,盡顯西南大學高材生、民盟成員的水平,孟熒真是替她感慨,怎麼就陷入這樣的泥足出不來了,看來婚姻果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真遇著極品命搭進去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孟熒幫忙之心更勝,索性問起來,“章小姐,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先說聲謝謝。但有個問題我得問明白,你確定要跟打罵你的丈夫離婚,不會因為他一哭一跪就原諒他嗎?”別怪她小心之心,這種新聞上輩子那可是太多了,孟熒可不像自己裡外不是人啊。 “絕對不會的。”章辛夷說的堅定,繼而苦笑,“我知道方小姐您的意思,怕落個裡外不是人,但我也不是沒有判斷能力的人。當年結婚時只想著他是軍人轉業到地方政府,為了讓老父安心,沒想到多年戰火叫他神經質極了。” “方小姐,您知道嗎?有一次,僅僅是我沒有丟掉以前寫給空軍的信,他竟然用皮鞭把我暴打我進醫院,因為我提出離婚,他差點掐死我。而且他打完之後,從未有過任何後悔,好像只因為他是男的,我就該無條件服從他。再不離婚,我一定會死的。” 孟熒聽得目瞪口呆,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