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敵營相見(第1/2 頁)
1942年,上海,人間九月桂子落。 原本的十里洋場,國民政府經濟中心所在,如今已經成為了異族奴役中華兒女的大本營,秋風颯颯,往日優雅的梧桐樹也只能用落葉來回應這國破家亡、血流成河的悲哀。 而在玄武湖左近的下水道內,因為地勢的原因,這風卻吹來了異味,連帶著原本的居民——陰溝裡的老鼠都吱吱亂叫,只是於這骯髒環境不相符的是,此時搞不過一米二的下水道里坐著的三個人雖然人人身上帶著血一片狼狽,但誰也沒有這樣的環境表現出不適,如果說兩個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大男人還好,那麼身穿著和服胸前一大片血的少女——雖然不是她的血,就顯得格外突兀了。 她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五官精緻如同洋娃娃,但卻缺少血色,臉上的平靜卻如同看過了滄海桑田。 但眼前唯一能動的青年男子一看她沒有什麼反抗的意思,注意力也不再他身上,也沒分心看著這女孩。或者說他也沒什麼選擇——懷裡的義兄呼吸越來越衰弱,也明顯有發燒症狀,從剛才開始已經開始說胡話:“老五啊,哥哥對不起你,小飛,小飛啊。” 青年男子急了,道:“四哥,四哥,你不能睡啊,小飛還等著爸爸回去看他呢。” “他傷口沒流血,應該是這裡細菌感染了,需要盤尼西林。” 青年男子一愣,才發現是泥胎一般的娃娃開口了,瞬間有了特工的警覺,變化了姿勢,冷冷道:“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女孩看著幾年不見越發果決狠厲的面龐,有些無奈,道:“我是好人家女兒,被你逃走劫持走的weian婦啊?你連這都不記得了?” 那青年一怔,剛才他們兄弟刺殺汪精衛和土肥失敗,三哥命喪當場。他為了掩護四哥慌亂中抓了一個看上去衣著不凡的女孩子逃走,沒想到還真讓這些走狗投鼠忌器,但越是這樣,他越不能相信這只是一個被送給日偽軍的玩物,那女孩子似乎也看出他的所想,於是自顧自開口道:“我的義大利教父被他們逮捕處死,我是76號特別選出來培養了一年準備先給土肥原賢二的,當然不會輕易把我犧牲掉。” 說到這裡,稜角分明的青年反而有幾分信了。所謂土肥原賢二的,堪稱是日本侵華頭號間諜,西方稱他為“東方的勞倫斯“,而飽受苦難的中國同胞則罵他是土肥。他自小被培養學習中國文化,是“中國通“,會說多種方言。從“九一八事變“到汪精衛叛國,在中國從事了將近三十年的特務情報工作,幾乎抗戰時期每一個重大歷史事件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1935年6月,他被關東軍派往華北,他先是逼簽了“土肥原----秦德純協定“,攫取了察哈爾大部主權;接著在停戰區炮製了以漢奸殷汝耕為主席的“冀東防共自治政府“;以後,又逼迫宋哲元在北平成立了“冀察政務委員會“。 此舉遭到民間人士強烈反對,軍統方面也在國防部要求下鋤奸,他們的結義大哥就犧牲在這次行動裡,因此他們對此人做過相信調差,還真知道這變態就喜歡十幾歲的漢族大家閨秀,也難為汪偽政權那些人給他找一個合心合意的在他視察南京所謂“日中同盟”的時候獻上。 但是,出於王牌特工的謹慎,他還是問:“小姑娘,你家裡是做什麼的,怎麼會看病?” 76號獻美,不可能教育護理學吧? 小姑娘這個時候終於有了一點反應,“我不會看病啊,鄭長官,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八·一三大轟/炸,是你把我救出來送到了貝爾神父的診所啊!”跟著一個醫生,當然也會一點醫學知識。 鄭耀先怔住了,仔細盯著這個半大少女,似乎要透過層層的歲月看出些相似,卻聽那少女道:“A chi Dio vuol bene, manda delle pene.” 鄭耀先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或許說他也就會這一句義大利語,還是那老頭常掛在嘴邊鼓勵人的,他不自覺地就在腦海裡翻譯出來了“光榮的道路不是鮮花鋪成的。” 是啊,他們要走的路何其艱難。 可是眼下由不得追憶往昔,連為異國老友傷身都做不到,因為徐百川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那小姑娘說:“你們得先吃點飯,不然熬不過去。” 鄭耀先簡直無語,現在豔陽高南京城裡正戒備著他上哪裡找吃的,卻見那小姑娘背過身去,居然奇蹟般的從身上拿出來兩個蘋果,遞給他說:“聽說是山東煙臺的,你們快點吃吧。” 鄭耀先目瞪口呆,忽然發現她豐滿的身材好像縮水了一截,頓時明白了什麼,饒是他這樣的人也不由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道:“你,我記得你是無錫方家的女兒對吧,叫什麼來著?” 小女孩頓時神色一冷,道:“我姓孟,叫孟熒。熒火之熒。” 鄭耀先看出她的心結,不欲多說,加上徐百川的情況確實不好,他趕緊給義兄吃蘋果,倒是孟熒提醒他,“你別不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