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樣(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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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其實已經明朗,羅非白反而比此前多了幾分愁緒跟晦暗,坐在矮凳上抬眸望著對面靠著牆挾持江河的端莊婦人,沉吟些許,道:“我也只是一介凡人,未必通人間因果,而這世上最大的意外其實就是人心,人心就是最大的意外——若說趙鄉役可能是因為心有惡意,圖財圖色,你卻是坐守江家財資的,不必如此冒險,且我今日也算聽了村民一些碎嘴子,加上老江家明明家底不錯,也有兒子,卻要另給小女找贅婿,若說是糟踐女兒,又給錢財房產,這其實不符常理,加上你們夫妻無子,我猜你那公婆早知你們不會有子嗣,一開始就打了主意讓自己的小女兒招贅一個沒有根基的男子,生一個孩子再過繼給長子,但拖到他們故去,這事也沒辦成,是因為江茶不願意吧。”
“而你如今才發作,必是最近有了突發的意外,你不得不破釜沉舟。”
這件事太驚人心,以前無人知,除了在場的江家人....江河是知曉的,他表情苦澀,而江松卻是臉色微變。
只有極少數的人察覺到羅非白提到——那邊那公婆早知你們不會有子嗣。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這兄妹各夫妻前後成家相離多久來著?應該差不太久,那江家老夫妻若在江茶成婚前就有所謀算,就是早認定林月不能生,那一開始必不會聘娶啊。
張叔跟江沉白交換了眼神,眼裡有驚疑,若是反推林月破釜沉舟的異常惡行,必有天大的意外跟怨恨....莫非是.....
林月雖是發問,卻被羅非白所言震動了,木然神情似哭似笑,最後眼底微紅,嘆道:“果然,這世上只有我這般蠢笨的人才會被誆騙成這樣,若是早早就想明白,也不至於如此.....”
“久病成醫,吃了二十多年的藥,晨昏定省,從不懈怠,便是不識字的也懂了一些藥理,那風茄可用也是我偶然得知,連藥量都心裡有數,醫師都說我天生如此,合不該如此看不開,是藥三分毒。”
羅非白聽到這裡,手指微微曲,緊貼了因為水涼而涼的杯身,但在燭火暗沉的地方,另一隻手摸到了衣內的藥瓶,也只摸了一下就鬆開了。
江松面露無奈,“阿月,我知你這些年辛苦,可我也說過對此不強求,甚至阿茶那邊不願意,我也沒有因此不滿,且不給收她家糧食,兄妹一場,不至於,你我夫妻一場也不至於,我實在不懂你為何如此.....”
不少人聽著都替他難過,越發覺得林月癲狂,有些漢子冷眼看著,彷彿在看一惡鬼羅剎。
奇怪,這羅剎竟還笑了,笑得分外燦爛又詭譎。
“你可知我是如何發現的嗎?夫君。”
“我有孕了。”
林月說完這句話,滿意瞧著這些人幡然變化的神色,也含笑瞧著臉色最為難看且身體虛軟跌坐在地上的江松。
“倒也不是我不守婦道,或者非要以此來驗證我是否能生。
“姓趙的來廠裡辦事,趁著我醉酒昏沉姦汙了我,當時我不敢聲張,倒也想過求死,也就猶豫那麼一些時日,就發現了這事。”
“你猜我當時是如何想的?”
大抵連她自己也說明白了,一如她現在的申請,看著江松的神色木然,眼裡又含著笑,似顛非顛。
江松低頭不語。
“你們這一家子都知道,早知道,卻騙我這麼一個外人,這麼多年啊.....我一直以為自己不配為女人,結果....發現自己連人都算不上。”
娶她是因為早知道她是孤兒,好拿捏,無人可撐腰,只能接下這苦果。
只為保他們的兒子。
“江茶不就是因此死活不肯過繼兒子嗎?她不就是拿捏著這件事,等著吃絕戶嗎?況且.....”
“我若有孕,瞞不住了,豈能留我。”
因為有孕,求孩子若求甘霖的林月定是捨不得流掉它的,但一旦留下它,江家兄妹知內情,一定不肯容她。
張叔此時也算了然前因後果:“所以你就要殺了江茶?”
江松抬頭:“她是我親妹妹。”
林月:“我知道,我也不是隻想殺她,肯定要連你還有陳生一起除去的,只是早晚的事,這樣一想,你是不是更好接受一些?”
“你當我最噁心的不是你?”
江松臉色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舅母,孃親她不知道這件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