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唐潛伏的名臣國士(第1/2 頁)
想要推遲安史之亂爆發時間,最好讓安祿山死,即便有叛亂,也會失去凝聚力? 這種說法就像“我只要努力就能成功”一樣。 成功是結果,而且是一個沒有固定標準答案的結果。 努力只是過程中的其中之一,而且可能是很小的一部分。 成功者很多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成功。 因為努力,所以成功? 因為關鍵時刻做對了選擇,所以成功? 那不過是個人的一種主觀自我說服。 個人主觀對這個世界的感受,是極其狹隘的。 關鍵時刻的機會到來,充滿了突發性和不可預測性。 那個被抓住的機會,可能是一億個不同的事件中的一個,而那一億個不同的事件發生是隨機的。 你要是聽了成功大師們說什麼“努力就會成功,選擇對了就會成功”這種話,那大機率又是一棵健康好割的菜。 人們根本無法預測未來會發生什麼。 無法預測到安祿山在一系列的蝴蝶效應中,到底是提前反叛,還是延後,或者可能安祿山去澄心堂買紙的路上,摔了一跤,癱瘓了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穿越者,這個時代的人,誰能預料到大唐會經歷殘酷的安史之亂? 這個時代最傑出的戰略和治國大師叫李泌,雖然他還年輕,還在蟄伏當中,他是神童中的神童,但他能拍著胸脯說八年之後,安祿山會造反,大唐會引來一場浩劫嗎? 誰都無法預測,除了穿越者。 但穿越者只能預測大唐會有一場浩劫,卻也無法再預測蝴蝶效應之後,到底什麼時候迎來這場叛亂。 “楊御史深不可測,根本不需要我們幫助他。”李倓對元載說道,“東南錢監情況如何?” “回稟大王,宣州一帶有一銅商名為蕭嶺,此人承諾將所有的銅全部供給給宣州錢監。”元載從袖口掏出一份文書呈遞過來。 李倓看完後沒說什麼。 元載繼續說道:“這證明銅商對價格十分敏感,如果出價高,他們會比往年供應更多的銅,這也說明了民間銅商,往年手裡都珍藏了大量的銅。” 李倓問道:“他們珍藏那些銅作甚?” “一是賣給民間私人錢監,雖然朝廷禁止民間私鑄銅錢,但屢禁不止。二是賣給一些手工藝作坊,打造精美的銅器,或者自己請人鑄造銅器,高價賣給王公貴族。後者可以賣高價,但手工要求極高,大多數還是選擇了前者。” “前者有何優勢?”李倓又問道。 “民間私鑄的銅錢,含銅量不高,所以願意比朝廷高一點點的價格買銅。” 李倓點了點頭,這也算是市場合理情況。 都私自鑄錢了,還顧及官府的價格管制? 民間私鑄貨幣的成本肯定比朝廷低,大唐民間充斥著惡錢。 宋璟為相的時候,就針對惡錢採取了極端的做法,一道政令,沒收所有的惡錢,也就是民間私鑄的錢。 結果呢? 市面貨幣數量暴跌,商業受阻,物價暴跌之後,許多貨品沒有人買了。 不僅僅商人破產,普通人手裡的錢也被官吏巧立名目颳走。 一時間,民怨沸騰。 宋璟這樣的名相,因此被罷相。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權力在人類社會經濟規律面前,是蜉蝣撼大樹。 過分迷戀權力對社會運作的影響,經濟會教他做人。 “民間貨幣用銅是多少?” “民間能用銅造錢已經算是良心,這些人造了銅錢,一般會去兌換更惡劣的錢。”元載感慨道,“所以下官當初才讓大王不要牽涉到鑄錢中來,這裡面的水太深,連右相都不敢亂來。” “你有話直說便是。” 李倓知道大唐貨幣很亂,作為21世紀的創業者,中國貨幣史這種幹活史料他還是讀過的。 他讀歷史,很少執著於那些被熱血的英雄故事,而是去看經濟、生產力、貨幣對朝代政治的影響。 “鵝眼、鐵錫、偏爐錢、時錢、稜錢等等,都是民間私鑄的惡錢,其中僅僅偏爐錢在江淮一帶就有數十種,下官剛才說的宣州銅商蕭嶺,就自己鑄造過偏爐錢,這種錢也有銅,但很輕,表面連字都沒有,這是為了加快造錢,這樣的錢,官方一文錢可以兌換七文。” “因為數量多,所以大量充斥在民間,有總比沒有好,能計價,誰會在意呢?” “那現在我們提升銅的採購價,這些私下鑄錢的銅商,卻還願意賣銅給我們,他們為什麼不自己留著鑄?” “因為他們的錢爐數量有限,他們能找的工匠有限,若是動靜太大,鬧得引起朝廷重視,地方官員也壓不住了,所以就算民間這些人鑄造的錢再如何劣質,成本再如何低,如何快,但他們終究見不得光,所以無法短時間內無休止地造。” 元載接著說道:“既然如此,肯定還是有更多的銅賣給官方。” 李倓瞬間覺得元載這個實在不簡單。 他絕不僅僅只是權術手段厲害,他對許多事情的看法,是比較深刻的。 “其實大王對鑄錢和理財真有興趣,我為大王引薦一人,此人天生神童,對賦稅、財務、錢貨的認知,遠高於下官。” “誰呢?” “劉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