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淮南道人事權(第1/2 頁)
準確地來說,不是任何時候都有機會站隊的。 尤其是在如今的大唐。 世家的勢力的確被削弱,可是世家和官僚的財富卻隨著大唐總財富增長而增長。 不僅如此,隨著長期的財富增長,權力階層獲得資源的難度是普通平民無法想象的,財富的積累到一定的階段,出現疊加效應。 這樣一來,大唐的權貴越來越有錢。 寒門原本算是大唐的中間層,在從大唐開國到開元這一百多年的財富遊戲中,寒門始終無法大規模進入決策層。 開元年間李隆基命宇文融展開的檢田括戶,這裡的田拿的是沒有背景的官員的田,也就是所謂的寒門階層為官的人的田。 這一現象表明了大唐目前一個比較嚴峻的問題:大唐社會的中間層已經逐漸消失。 社會的等級雖說還沒有發展到明清那種地步,但社會的貧富差距已經達到無法想象的地步,隨之而來的是上升渠道的僵化,以及上層和底層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就導致像王德發這種地方寒門,十年都只能乖乖待在一個武進縣縣尉的位置上,無法再往上走半步。 實際上,歷史上安史之亂的直接鼓動者高尚、嚴莊這些人,都是河北的寒門出身,他們都有一身的才華和抱負,卻無處伸展。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如果你不給人才機會,人才就會自己另謀出路。 現在這樣的局面幾乎成了天寶年間一個頑疾。 王德發額頭冒著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元載,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元判官能否告訴下官具體何事呢?” “也沒什麼,只是想了解了解蕭家的一些事罷了。”一邊的常易替元載回答道,“你在官場十年,有些事應該不用說得太清楚。” 見王德發似乎還在猶豫中,元載淡淡說道:“這數月,揚州七縣有四縣縣令被撤換,大都督府啟用了一批新人,這些人有膽識有魄力,他們前途無量,至少他們的孩子將來也有更多的機會,為人父母者,當為子女計深遠。” “下官明白。” 元載吃完手裡的美食後,吮了吮手指上的油,若無其事地說道:“好,有什麼事,找常易。” “是。” 王德發回了衙門之後,心事重重,獨自一人坐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才叫來了自己的心腹。 王德發說道:“近日民間不是有盜賊作祟麼,去將往年的案底,全部拿過來再看看,包括一些有誤的案底。” “是。” 天寶七載的八月下旬,在揚州的李倓,又接到了長安的好訊息。 李倓拿到了淮南道的人事權! 這件事還得從上一次李倓奏疏揚州案說起,他在奏疏中苦口婆心地陳述了目前自己在揚州遇到的困難,以及將來可能遇到的困難。 最大的困難自然是官員的罷免和任命。 本來人事權這件事李隆基是不想放手的,但架不住楊玉環、楊國忠、秦國夫人數月的時候在他耳邊反覆吹風。 隨後李林甫也委婉地表示了下放這個權力給建寧郡王是應該的,也是合理的。 李隆基轉身一想,不就是淮南道的人事權嗎? 算了,給吧! 於是李倓就拿到了淮南道的人事任免權。 這件事對李倓有多重要? 準確地來說,比他拿到五千兵馬更加重要。 有了這個權力之後,李倓都不需要想各種辦法了,他有權力直接將漢陽郡的王忠嗣調到揚州去。 只不過,為了看起來合理一些,他得找個漂亮的藉口來糊弄大家。 八月末,李倓帶著元載離開了揚州,揚州大小事務暫由顏真卿代管。 一路上,元載說道:“郎君,這淮南道的官員任免權,權柄可是極重了,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 “我前些日從長安的眼線得知了一些訊息,長安有人傳言郎君在江東準備謀反。” “那後如何?”李倓笑了笑說道,“一些拿人手軟的跳樑小醜罷了。” “這件事,我倒是覺得與郎君現在權柄極重有關,朝野上下有許多人說安祿山會謀反,也是與權柄重有關。” 其實元載還有一句話沒說:大王,咱大唐朝宗室打卡點玄武門還杵在那裡呢,您現在有人有兵,長安一些想往上爬的人,當然藉機往您頭上扣屎盆子,這很合理啦! 李倓反問道:“那這權力,要還是不要?” “自然是要的,郎君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只是我覺得最近長安的風聲確實很反常,連右相偶爾也在公開場合幫郎君說話。” “右相想要映照出一種整個朝堂上下,有一半的人支援我,另外小撮人煽風點火說我要謀反的局面,這種既能加重聖人的疑心,也能不斷給聖人制造恐慌。” 元載微微一驚,原來大王什麼都知道。 他卻依然提醒道:“所以,郎君要不要把這淮南道的官員任免權推了?” “推是不可能推的,好不容易拿到手。” 本王吃到嘴裡的,焉有吐出來的? “公輔尚未看清楚局勢啊!”李倓突然感慨道。 “下官愚鈍,請大王賜教。” “聖人又給了官職、兵馬,又給了吏部才有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