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紫衣閣賊心不死(第1/2 頁)
瑤光是阿孃最器重的侍女,她溫柔美麗,體貼入微。在她入宮的第三年,便升她為一宮掌事,多少人眼紅她。阿孃生性涼薄,待下苛責,但偏偏對瑤光卻極為倚重,甚至當她親生女兒一般。 然而,在他八歲那年,卻不知為何,當著沈明月的面,將她殺死,棄屍在明月湖畔。再後來,沈明月也離開了崑崙宮。阿孃去了一趟中原,回來後,便閉關不出。 憶起往昔,他感傷不已。 也就是在那年,他逃出崑崙宮,孤身一人下了江南。 葉寒涼從懷裡摸出那支古舊的銀簪子,幽涼的指腹撫過上面纖細繁複的花紋,目光綿長。 主子,今早收到千羽閣飛鴿傳書,紫衣閣近來動作頻繁。 玲瓏遞上一張素白的信箋,信箋一角印著一枝淡灰色的桔梗花。 葉寒涼捏著信箋,沉吟片刻。 紫衣閣所求,怕也是那玩意兒。隨他去吧,東院再添些護衛,我不許那丫頭再有任何閃失。 玲瓏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低眉輕聲道: 是,奴立刻去辦。 鳳吟谷……罷了,你下去吧! 葉寒涼以手支頤,一臉沉鬱。 他這麼一鬧騰,鳳嬌媚絕不肯善罷甘休。那女人連親生女兒婚禮都不出席,她來鬧又如何? 玲瓏躬身退下,行至門邊,葉寒涼卻叫住她。 叫他進來吧! 玲瓏忙道: 是。 沈青月瘸著腿慢慢走了進來,不言不語,杵在案邊。 葉寒涼倒了杯熱茶,推到案沿,以指輕敲長案。 沈青月挪步坐在他面前,捧起茶杯 ,默默地喝著。 阿七差點死在那地宮裡,她何其無辜?這些年他的所做所為,我並非充耳不聞,你可知他擄掠了多少良家女子,為了那荒誕無稽的起死回生之術! 沈青月抿著嘴,倔強地不發一言。 瑤光已死,我赦不赦免他,都沒有意義了。他人在地宮,你隨時可以去看他。只是,他精神狀態不太好。 葉寒涼盯著他,輕聲道: 北地天漸涼,不日我將南下江南,你可願意同去? 沈青月定定地看著他,跟隨他這許多年,從小到大,這位小主做任何事他都不驚不詫。扔下身後的一切,恣意撒手而去,於他而言有何不可?他故意當著眾賓客的面,撕毀婚約,斷了鳳棲梧的後路,也打了鳳吟谷的臉面。鳳嬌媚定然不會輕易撇過,他卻打算一走了之! 不去! 沈青月重重地一跺腳,滿心不高興,大步流星離去!兩隻膝蓋腫得跟饅頭似的,他咬咬牙,沿著花徑,一路東行。 院牆下數竿青竹,蕭蕭搖曳。 一股濃郁的殺意,凜冽襲來! 沈青月凝神迎敵,四下環顧。 朋友,明月山莊雖聲名不顯於江湖,卻不是別人家的菜園,想來便來,想走卻沒那麼容易!請現身一見! 然,侯了半日,只見竹影婆娑,日光耀眼,那期待中的不速之客並不見身影! 繞過竹林,穿過一片花圃,見東院青牆下七扭八歪地躺倒了十數個黑衣侍衛。眉心處銀光爍爍,竟是中了那細如牛毛的銀針。 沈青月從懷中掏出一支短玉哨,發出警戒!隨即快步闖進院中,簷下那盆開得極茂盛的白菊,翻倒在地,滿地狼藉。 那婉兒捂著左肩,神色張皇地跑了出來,咿咿呀呀地打著手勢,比劃著。 沈明月聽不懂她說什麼,也看不明白她的比劃,只急切切地問道: 阿七呢? 房間內凌亂不堪,床榻之上更是亂糟糟的一片。 人呢? 沈青月尋不見人,臉色由鐵青轉慘白。 看個人都看不住,你幹什麼吃的? 沈青月一把推開她,往外狂奔而去。 方出院子便撞在葉寒涼身上。 葉寒涼見他如此神態,便知發生了何事。 玲瓏!著人去地宮看看。 他看了沈青月一眼,眼神複雜古怪,卻不說什麼,扭身便往外奔去。 一路狂追,如一陣風一抹流雲,迅疾地卷下了山。 山下清溪一灣,溪水明澈,圓潤的鵝卵石,一粒粒,一顆顆散在溪在溪岸邊。一輛華麗之極的鍍金馬車,沿著溪邊,慢慢地在走,八隻墜著紫色流蘇的紫金鈴鐺閒閒地掛在車沿之下,發出清脆的叮噹聲。車門緊閉,鏤花車窗裡伸出一隻素白的手來。五隻纖纖的指甲上塗著鮮豔的寇丹! 葉寒涼身輕如燕,越過車頂,身長玉立,翩若驚鴻地落在車前。他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那車伕。車伕四十多歲,臉色黧黑,目中精光四射。 公子,有人攔路。 車伕恭敬地側身道。 那人探身而出,白衣似雪,一張燦若朝陽的臉被微風吹拂著,額上抹額墜著一枚紅玉。膚若凝脂,光潔滑膩。雌雄莫辨。其人呵呵一笑,拱手作揖道: 兄臺,何故攔阻? 葉寒涼閒閒地抬手,抱拳,雪白的指節映著秋光爍爍。 在下欲下山,姑娘……咳……兄臺可能攜在下一程? 馬車中白衣人蘭花指翩躚翹起,一方紫色刺著白花的絹帕在車視窗飄搖。 葉寒涼站孤身站在溪水之畔,丰神俊朗,雪白的衣衫隨風飄揚,蕩在溪水之間,清澈見底的溪水上浮動著一縷清影,好似一幅水墨丹青。 車中之人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