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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侍衛,一邊徑直進府,口中急切問道:“公主的身體怎樣?”那內侍一溜小跑地跟著:“母子平安。聽衛娘說,給宮裡好幾位娘娘接生過,還未有這樣順利的呢。小公子的哭聲響亮,奴婢隔著院牆都聽得清清楚楚呢。”
他這樣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未到內院,就已經被曹時遠遠地甩在了身後。曹時腳不點地地進去了,這個小內侍正想跟進去,恰好遇到出來迎接曹時的萱萱,便將他攔住,笑斥道:“你昏了頭了,跟著往裡跑什麼?還不快派人去宮裡給陛下和娘娘報喜呢!”這內侍才如夢初醒,慌忙答應著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的禮物
景帝中元四年,暮春。
阿茉在府中新建的豆蔻堂中閒坐,身邊氈毯上幼子曹襄正在爬來爬去,不停地咿咿呀呀,還時不時地把自己的小拳頭杵到嘴邊起勁地吮吸,塗抹了滿臉的口水。阿茉便笑謔道:“哎呀呀,這麼貪吃,弄得好齷齪!萱萱快給他擦擦。”
阿茉雖已經做了母親,其實自己還常有孩子氣的舉動,平常並不親自照顧幼子,只交給衛娘等侍女和奶孃服侍,很多時候,是把兒子當成個有趣的玩意兒,倒是曹時在兒子的身上操心多些。曹襄已經快六個月了,生得很是強壯,長相酷似曹時,很得景帝與皇后的喜愛,他的名字“襄”,還是景帝所賜,取意於《尚書》中的“思日贊贊襄哉”,是“贊助於帝,以成其治”的意思,可見皇帝對於這個孩子有著殷切的期望。
皇后宮中的幾位公主都已成人,長春宮多年未聞兒啼了。因此年前皇后就派人將阿茉和孩子接進宮裡,一直住到清明,還捨不得放他們出宮,最近邊境告急,景帝心中煩亂,阿茉才得以回府裡。
這裡萱萱便用軟巾給小公子擦拭手臉,聞聲進來的衛娘笑問阿茉:“小公子也許是餓了,恰好昨天跟君侯商量著該給小公子吃米糊了,今日喂些,可好?”阿茉點頭,衛娘便命奶孃去調製米糊,兌好涼熱,端進來,小公子果然餓了,雖是第一次吃,卻是津津有味,一會兒的工夫吃掉了小半碗,阿茉見了有趣,便接過銀勺,又喂他幾口,小公子打了個飽嗝,嘴角冒出個泡泡,阿茉和萱萱一起笑起來。
衛娘連忙接過碗來,埋怨道:“第一次吃米糊,不可以吃太多的,傷了食的話,就不得了了。”阿茉並不在意,見曹襄一邊爬來爬去,一邊不時打嗝,吐個泡泡,還哼哼上幾聲,很是可愛,阿茉突發奇想,便用一件曹時的白絹晨衣將小孩子給嚴嚴密密地裹起來,一直從胸口纏到腳丫,又將垂下來的兩隻衣袖打了個結,拖在後面,像一條魚尾。
阿茉得意地將裝扮成小魚的曹襄拎到手中,曹襄被縛住了雙手和雙腿,很不高興地掙扎著,一曲一伸,尾巴左右擺動,更像一條小魚了。阿茉正玩得有趣,卻聽衛孃的聲音響起:“君侯回來了,公主和小公子都在內殿呢。”阿茉連忙將“小魚兒”放到榻上,手忙腳亂地想要將衣服解開,卻半天不得要領,曹時已經在她身後了。
他寵溺地嘆了一聲:“你又淘氣了。”他把手臂伸過阿茉的肩頭,在打結處用手指一勾,被縛住的曹襄便掙脫了出來,嗚嗚叫著,扭著小屁股爬走了,身後還拖著那件晨衣。衛娘又嗔又笑地過來將小公子抱了出去。
這裡阿茉便撒嬌地倚靠到曹時懷裡,道:“我正跟襄兒玩耍呢——你整日忙於朝政,不知道我一人在家裡有多悶呢。”曹時用下巴抵住她的前額,心裡軟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呀:生我的氣,所以就欺負我的兒子。”阿茉又氣又笑:“明明總是你來欺負我的。”她佯裝生氣,背過身去躺下,曹時便緊挨著她並躺著,軟語溫存地半晌方把她哄轉來。
這樣神仙眷屬的日子讓阿茉很容易忘記不相干的人,可是那原本不相干的人卻怎麼也忘記不了她。
暮春時節,阿茉收到了遠在梁國的夏侯頗派人送來的禮物:一罈今春新釀的槐花蜜。青綠的鳳耳雙合如意觚,封口處是蠟黃的油紙,揭開來,一縷清甜的槐花香就飄散開來。這禮物並不貴重,阿茉沒有理由拒絕。而且因為夏侯頗之被黜梁國,其中阿茉也很有些干係,她心知肚明王叔的一肚子鬱氣大多是要出在這新任的國相身上,因此對夏侯頗就隱隱地有些愧疚。
夏侯頗的書信,倒是絕口不提自己在梁國的近況,只談些風土人情,文辭流麗,頗為耐看。倘若夏侯頗口出怨言,又或者如從前那樣直白地挑逗,阿茉興許仍舊是不理睬他,但是這樣隨遇而安、善解人意的夏侯頗卻讓阿茉有些心軟。
夏侯頗只在信末,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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