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第2/4 頁)
保證不漏給別人!說啦說啦,不弄清楚我晚上睡不著的!好嘛,莫無居士,說嘛!”
沈嵁被她抱著胳膊又搖又求,路都沒法好好走了。路上行人見他二人這般拉扯,紛紛好奇回眸,私下裡難免揣測。眼看著相約的茶樓就快到了,沈嵁被小妮子磨得焦頭爛額,居然甕聲甕氣回了她一聲:“肚臍!”
“啊?”凌鳶牙疼似的哼哼唧唧了一路,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須臾想明白了,立即跟撞見怪奇似的追著沈嵁喋喋不休:“你說啥?哈哈,別逗了!為什麼是那個地方?你洗澡不擦麼?碰到了還不癢死?你騙我的吧?不可能!怎麼有人會那裡怕癢?哈哈哈,天吶,我不信!不不不,你容我笑會兒,啊哈哈哈——”
那一整晚凌鳶都神經兮兮笑得沒停過。偏她口風緊得狠,任是威逼利誘皆不吐實,於是除了沈嵁,一家人全不知道她究竟樂個什麼勁兒。而沈嵁則繃著臉,挽一副拒人於千里的冷峻,就連師父尚有安都揣摩不著他心思,謹慎著沒敢多問。
便這樣過了一晚,翌日出發進山,路上也不知凌鳶用了什麼法子動過幾番腦筋,總之沈嵁又肯開口說話。眾人見他二人無事,還牽著手一起走,遂也不將前日之事當真,不約而同猜測定是凌鳶耍刁得罪沈嵁些,揮手揭過,翻篇兒了。
入伏牛上白雲,果然中原仙境人間福地。山間雲海盤繞,瀑布九龍,峰頂日出金輪,一覽眾山小,置身其中只覺得人小了心寬了,眼中有顏色,世上好山水,胸臆裡填得滿滿的,再無所求。
凌鳶去過名城走過大漠,海的壯闊與莫測,山的巍峨與迷蹤,在她的意識中已有了客觀的認知。在洛陽的時候曾經以為自己已可處變不驚,悠遊自在。但原來山會變,雲會變,一花一草皆幻滅,水可激流亦得沉靜,沒有四季相同的層林盡染,今昔不復昨,才是山的規則。變也不變的自然之則!
站在玉皇湖畔將俗世裡這一個自我全拋下,她在湖中看自己,天在頂上還倒影,水面一折,真與假,實與鏡,都是活生生的。
“看吶,莫無居士!”凌鳶赤腳浸泡湖水中,足弓撩一撩,水中那個人影便散了,“我不見了。”過一會兒,水面靜了,還見同樣一張面孔,直直地回望著水面上的凌鳶。
“我又回來了。”她說,“究竟她是柔的,還是剛的?或者,我才是脆弱的那一個?”
沈嵁知她執迷了,便退後數步離開水邊,問她:“你覺得我在水裡,還是在這裡?”
凌鳶看著虛無的水面,又扭頭望住身後的沈嵁,眼中依舊有些茫然:“問題依然沒有解決。我看不到水裡的你,同樣水裡的我也看不到岸上的你,誰能證明水中的你沒有也退至在映象不能輻射到的地方呢?”
“很簡單。閉上眼睛,聽我的聲音。它在哪裡?水中還是眼前?”
凌鳶緊緊合起雙眼,聽得真切:“我只聽到你。但也許,水中的我也只能聽見她身後的聲音。聲音不能傳達過水麵,我們都無法自證。”
“那就是悖論了!一個無法被證明也無法否定的幻界,便只是一種存在而已。假設它也是一方與我們所處相同的世界,繁華三千境,每一境裡都有一個你一個我,各自煩惱各自困惑,都只是那一境裡你與我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他們同樣要去自己解決。我們無法幫助他們擺脫困頓,就像他們此刻無法跳出來幫助你獲得解答一樣。你要為了不相干的人質疑自己嗎?”
說實話,沈嵁的話凌鳶並沒有聽得十分懂。她大體上覺得沈嵁應該是說她多管閒事,隔壁人家雞飛狗跳只要不越過牆頭來,鬧出人命且有官府管著,何需她鹹吃蘿蔔淡操心?可現在這個不是閒事不是閒人,那是一個可能存在的自己,另一個自己,更也許是複數的。她無法對孰真孰假輕易釋懷,走不出這個困局,她想不通,吃飯都不香。
瞧凌鳶垂頭百思不得其解,沈嵁也略略沉吟,還走上去,俯身掬一捧湖水。
“看清了?”
凌鳶疑惑:“看什麼?”
“只是這水!”
凌鳶低頭看看沈嵁手中的潔水,木訥地點點頭。
就見沈嵁又將手移向湖面,開啟,任水撒回湖中。他抬眸,問凌鳶:“現在告訴我,這湖裡哪一滴是我剛才撈起的?”
凌鳶瞪大雙眼直勾勾望著湖面,說不出,找不到。
“那你再回答我,那捧水在不在湖裡?”
凌鳶點點頭。
“既然在,為何指不出來?”
“可、它們都在一起了。我是說,水和水,它們本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