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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是爹的兒子。爹的兒子,卻不是她的兒子。不再是了!”
“少爺!”
柳提哭了起來。他恨死了。想有爹有娘有什麼好?他沒爹沒孃又有什麼不好?同一屋簷下的親人,分什麼父的母的嫡的庶的?下人們也不好,都愛跟著分大少爺、二少爺。他偏不!絡叔講過的,看得見摸得著,擔得起肯做主的才叫少爺。不認家門的人就是外人,二少爺不回家,那麼沈家便只一個少爺。
可是家快要散了,少爺也不能叫所有人都服了。柳提想不明白,究竟怎樣叫尊卑?如何算忠心?有錢人家的倫理綱常如此市儈扭曲,擺階級又廢階級,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似奴才,高低貴賤後頭靠著一條“狗仗人勢”的潛規則,諷刺得要命。
少爺說:“總想對得起所有人,結果,一個都對不起。”
旁邊師先生回他:“那先對得起自己行不行?留著自己的命,行不行?”
少爺又說:“這條命已經沒了。那天裡,沈嵁這個人便是死了的。”
師先生就不說了,擺擺手,喊所有人滾蛋。
柳提扶少爺起來,還哭得厲害。
“少爺這樣子回去叫老爺夫人看見,豈非要擔心難過?”
“憨子啊!”少爺疲憊地笑一下,“明知我在醫館還叫人來接我回去,你說娘可知道我好是不好?你覺得我這樣子,她又究竟在乎否?”
柳提明白的,所以他說不出來。
可少爺隨後接著說:“不,也不能這樣說娘!她不是不在乎,只不過她心裡太滿了,沒有空餘地方去在乎別的人。”
起來往外走,在門邊停一停,少爺還同師良甫致歉:“我知道你是一心為著我好的。這世上,能這般向著我想著我的,確沒有幾人了。我不會忘記。謝謝!”
師良甫依舊揹著身不搭腔,卻抬起手揮了揮手,顯得慘淡悲涼。
終於還是回到那個過多粉飾的所謂家裡。一人哭一人惱,父與母之間,沈嵁是座索橋,成天風雨飄搖。也許某天就斷了,然而在斷裂之前,他還得努力懸掛著,連線著。
撐起的笑容那樣溫順乖巧,與母親說寬慰的話。
“這還值得一爭麼?家裡生意再忙,無非爹和兒子留下一人看著便是。我們是誰?結交的又是哪些?還能有擺不平的?非是兒子託大,索性關門歇上幾天生意,倒看看是誰求著誰!娘要看兒媳婦,這點閒餘不能沒有。端看娘是想爹陪著,還是中意兒子啊?”
母親破涕為笑,拉一拉兒子的手,賭氣般說一句:“娘可不要那個驢脾氣陪我,娘喜歡嵁兒聽話孝順。”
聽話孝順的沈嵁便嘟起嘴:“娘說這話果然還是向著爹的!兒子不去,兒子孤零零看家。”
於是沈彥鈞都笑了,一場閒氣看似雲散,各自平心。
“總是我兒最知心,想事做事都周到。不像伊,話都聽不懂,瞎吵吵!”
“娘也說兒子聽話了。自然是娘說什麼,兒子都會依的。”
“乖吶!”
攙扶著將父母送出偏廳,底下人呼啦也都簇擁著散去,只剩了沈嵁與柳提,屋子裡瞬時變得好空好靜。
“阿提,”沈嵁微微抬起一隻手,“撐我一把!”
這一番逢場作戲,親不親,假不假,幾多算計?一家人,真累!
第62章 【四】(這一節居然好多錯別字_(:з」∠)_
小院各處升起了燈籠。適才傭僕來過,屋裡此刻也燈火如晝。
門還掩著,人依舊對坐,唯有沈晴陽中途去看了眼兄長病況,尚有安或者沈彥鈞都是久未出去。
“想不到,竟還有過那樣的事。”
沈彥鈞目光直愣愣的,唇畔聚攏了痛意、悔意,還有隱隱的恨。
“每次回家,阿提有機會就來找我偷偷地講許多,有些有用的有些尋常的,我都不知道他說得太多還是太少。他好像要把哥的一生都迫不及待講給我聽,亂哄哄的不分主次。後來我就教他按日子說,撿重要的說,重要的裡頭不高興的先說。可我聽著聽著,就覺得哥的日子似乎都是不高興的,說都說不完。”
晴陽捉了小瓶與父親將身前的白瓷杯斟滿。入夜了,不喝茶,來些酒,暖一暖話意心意。
“一開始我以為他誇大,疑心他這些事怎麼不告訴給爹知道?直到那年接到信急匆匆趕回家,我才懂得是他不能說。”晴陽抬眼望住父親的面龐,眸光映著燈火,看起來熾烈,“說了夫妻情就斷了,母子戲也拆穿了,家不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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