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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事該算暫了。只是妯娌敘話,難免又隨意展開來,二人便議論著沈嵁這桃花惹得如意否。
不可否認,雙方年齡差得確實忒大。沈嵁虛歲已三十過半旬,洛家小姐洛葭茵年方十九,恐怕她追著說喜歡,洛府的長輩們未必肯依。左不過是心疼這個聽說身子骨不怎麼樣的小輩,先順著她意兩廂敘談一番。
再講到洛葭茵其人,常惜便問烏於秋:“她品性如何,姐姐可有打聽過?”
烏於秋曖昧地笑笑:“詳細的沒怎麼查,樣貌倒是不差的,人也溫婉。這要是真嫁過來,日後相處起來應當不難。”
常惜也笑笑:“性子好最是要緊。沈叔叔同晴陽哥哥可不一樣,一貫沉靜少言,若碰上個兇悍潑辣的,日子怕是難過。”
“噯,兇悍潑辣就難過了?”
“哎呀,我又沒說姐姐!”
“嘿,你果然是拿我比著說!”
常惜咯咯笑:“可不是姐姐自個兒往上貼的,怎還賴我?”
烏於秋拿扇子輕輕甩她一陣風,嘴上比個“去”,同她一道玩笑開了。
逗悶過了,話還說回來,烏於秋驀地慨然:“其實活潑些未嘗就是壞事,越之總是太收斂了,有人逗逗他纏著他,還熱鬧些不是?”
常惜點點頭:“姐姐說的也是。”
“不過我們說再多也是白想想,總要越之自己願意。他孤孤單單這些年,我倒是盼著他也能成個家,有人疼他照顧他。那洛家小姐若真能嫁進來,應是好事一件的。”
“好什麼好?娘你什麼眼神兒啊?”聽了許久,凌鳶再忍不住,炸了毛跳出來。
也是母女倆相處從來跟姐妹似的,所以凌鳶與母親說話一向不用敬語,沒大沒小慣了。
烏於秋倒不怪她聽牆根,就事論事瞪起眼來同她爭辯:“怎麼不好?官家小姐,模樣俊,又知書識禮,未必你還覺得越之配不上她?”
凌鳶不樂意了:“誰配不上誰啊?就噯公子這樣的,青衫落拓公子如玉,慢說一個官小姐,便是攀龍附鳳都實至名歸。他就值得一個天下無一的玲瓏妙人,知心解意,疼他陪他,貧賤不移寵辱不驚,有見識有擔當,能給得起他一個家。可那洛葭茵什麼路數啊?您都往哪兒打聽去的才能歪成這樣荒腔走板?還溫婉?不看看她怎麼訓教身邊丫鬟的!那一個個兒都跟踩著樁子過河一樣,不高興了隨打隨罵。也就他們家裡這麼慣著,敢進我們家撒野,我大嘴巴子抽死她我!”
“你又是哪裡打聽來的?小小年紀,瞎議論什麼?”
“用我議論嗎?千人面你用我也用,你聽街坊鄰居的,我聽洛府婆姨的。家裡家外兩張臉,這人得是多假多刁!再者,她就見過莫無居士一回,就哭著喊著要嫁,這是愛他的才學人品嗎?活活就是一花痴。這叫沒碰著燕伯伯,不然你試試,立即跪求委身做小,保不齊還能來鳩佔鵲巢呢!”
聽這丫頭說完,不止秋哥,便是常惜都不禁尷尬,覺得她這番話說得極是刺耳難聽,未免惡毒了。
烏於秋橫眉豎目教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婚姻大事聚在一起商量,有意見便提,洛家小姐與我們素無恩怨,你何苦這樣刻薄她?我看你近日是越發霸道放肆了!告訴你,越之娶她也好,不娶也罷,大人說事兒,輪不到你個小輩置喙。滾回去面壁反省!”
不想凌鳶全無愧色,拍案而起,梗著脖子頂撞母親:“你們說個屁!晴陽舅舅娶的什麼人?三叔娶的又是誰?燕伯伯和爹不拘身份地位娶了貼身使婢,是因為大伯母和娘姿容傾城嗎?都不是!是因為兩情相悅,因為全天下的女人裡他們就認準了一個人!這個人未必最美最好,但絕對最親最愛,他們知道跟這個人在一起心就安了,活著不會讓自己失望。他們能把自己的光榮拿出來炫耀,更不怕把他們的虛弱和慘敗攤在你們眼前,他們敢把凌家一切的秘密都告訴你們,縱死無悔。為什麼可以如此放開胸懷?娘您告訴我,為什麼爹能這樣對您深信不疑?”
烏於秋也拍桌子:“因為我無所求,他是凌家當主也好江湖小卒也罷,我只認這個人,跟著他出生入死,海角天涯。但感情不是一朝一夕,所以才要去試著彼此瞭解,你又怎敢說越之的緣分未到?”
“莫無居士根本不會喜歡那樣的人!”凌鳶吼得嗓音撕裂,怒目圓睜,“他的心死了,把我們所有人都關在外頭。我們!兄弟、朋友、師父,所有他認識的人,也都知道他的過去,可他不讓我們走進他心裡去。為什麼呀?因為他不要過去,不要以前的自己!我們能做的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