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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偏置私人,遂腐敗不堪言狀矣。噫嘻,後來不類,誠非袁世凱初意所能料者也。
第二節阮忠樞、張一麐事略
袁既入軍機,多倚賴其書記阮忠樞、張一麐二氏為左右手。通常事則倚阮,新政則賴張。欲明袁在軍機大臣時代之事實,不可不先明阮、張兩氏之概略。
阮忠樞自袁在小站練兵即充書記,其人雖無大才具,品尚可取,在少年時代亦頗好事。自為袁紹介入康黨後,深自愧悔,歷隨袁由山東遷直隸至入軍機,尚無劣跡為人所指。迨後洋菸之癖甚大,故除為袁述文外,亦無暇涉及他事。論者謂阮忠樞尚不失讀書本色。
張一麐之為人,無所不為,不可思議。初袁本不重任,僅充督署書寫員。迨光緒三十一、二年,袁世凱因留學我邦之學生鼓吹,遂有提倡立憲之思想。張有弟名一鵬,亦留學日邦,時以條陳寄張,囑轉陳袁,為他日進身之計。麐遂據為己有,又潤之以康、梁著述,投袁之好,自命為新學家,同人多鄙薄之。及觀其述文多東抄西襲,毫無根據。袁世凱遂為麐所愚,以其實有心得,凡新政一切,皆命一麐擬稿。嗣一鵬亦來北洋,麐多轉乞其弟。於此又不可不略述一鵬之劣跡。
一鵬學問固優於一麐,至其為人,則小人之尤者。窺其外表似端謹士,而心地之奸毒實不堪問。有一種陰險絕技,常陷人於危,令人不測者。有道其留學日邦時,印偽報紙,造捏名稟,陷害知府李丙吉一事。其手段之離奇,用心之狠毒,有筆墨所不能形容者。迨後李丙吉偵知底蘊,屢控不直,蓋皆為一麐陰抑其稟,使不能上達。李丙吉惟有咄咄呼冤,吞聲忍氣,投效至奉天。趙爾巽憫之,委以財政局差使。後趙陛見至北京,慶親王問趙,新政何不仿照北洋辦理?趙曰我雖不善辦新政,幸東三省尚不似北洋之暗無天日,蓋指此也。一麐招一鵬來北洋,本擬引入袁幕,因恐劣跡敗露,為袁所知,轉與己不便,意遂中上。一鵬之為人,無利不往,即麐有筆墨事屬之,苟不予以相當之酬謝,亦不肯為。遇事招搖,兄若弟朋比為奸,其聲名遂狼藉矣。
一麐既得袁之任用,遂補天津同知。一鵬以主事分法部。兄弟定約,麐每歲津貼鵬千金,遇新政事即由電話招鵬來津。至是袁世凱忽調內用,楊士驤署理北洋,麐、鵬兩人之種種劣跡,楊知甚晰。麐知督幕必不能容,而同知一缺又極清苦,且一離袁所即不能狐假虎威,遂求從袁入都雲。
袁自入軍機後,兩宮眷注較前尚無大異,而一般頑固黨排詆甚力,袁之熱心遂漸退縮。加以張一麐時蠱以模稜兩可之說,其意多退然自阻。以退思銘其室,事事謙讓,見者多以為袁學術大進。竊謂不然,凡為大臣者,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固賢人學問,然豈支援中國危局之大臣所宜哉?故於此目袁為退化時也。袁在軍機年餘,殊碌碌無所表現。惟關北洋事則甚注意。奈楊士驤本風流名士,其平日不可少之功課,惟是一局圍棋,兩枝二簧,三杯燒酒,四圈麻將。而又內外寵俱全,日夜宣勞,更何有須臾之暇以料及新政哉?且其心本不以為然,因顧全祿位,不得不存其表面。或謂袁每聞天津新政失敗,輒嗟嘆再三,由是英雄氣短,遂實行模稜兩可之主義,即於首倡立憲之大問題,亦只好隨波逐流,虎頭蛇尾矣。
第三節“立憲”之議定
袁任軍機大臣,其重要事,惟訂立憲年限之問題。立憲年限,袁本主速行。當在北洋嘗與人言曰:“人苟實事求是,三年之久,何事不可預備?”其主三年立憲,固早有成見矣。及入軍機後,朝命決此問題,袁遂謀之一麐,命其創稿,籌畫預備事件。麐又謀諸一鵬,鵬時方欲迎合某尚書意旨,某尚書謂人民程度甚低,非期之十年不可,痛詆袁為躁進。又謂欲速則不達。鵬遂承某尚書之意曰,袁本不知立憲為何物,一切皆倚賴其兄,其兄又非賴彼不可,此事必能使袁從公,遂代麐創稿。後諸大臣協議,袁出稿與某尚書相同,遂以上聞,於是遂有十年預備之詔。北京報紙遂著為論,其主筆者為汪康年,謂袁前後如兩人,並隱諷麐、鵬之鬼蜮。麐遂嗾袁令某廳禁止京報出版,即此事也。時北京知其事者,謂袁為皇上之樞密顧問,麐又為袁世凱之顧問,一鵬又為一麐之顧問。多稱張一鵬為第三級顧問官。此等絕大問題,竟敗壞於一二宵小輩,是不得不為袁慨也。
清光緒三十四年,春正月初一日奉廷諭:“袁世凱著加恩賞西苑門內乘坐二人肩輿。欽此。”
是年秋七月,清光緒帝患虧損症,日漸增劇,至十月病勢危篤。西太后亦患痢疾。遂詔群臣議繼統事,袁世凱輩不讚一詞,後意甚急,根問再四,袁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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