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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會概不涉及,以此為至嚴之界限。將以討論所得,貢之國民云云。
在民國共和政府之下,而容此等非法機關存在,是誠奇蹟!蓋古今中外,無有人在本國法權之下,而集會結社,公然討論本國國體者,更未有昌言推翻本國現有之國體,謀植其他國體而不觸禁令者。八月十七日《申報》載北京電雲:
有人謁袁總統,問應否干涉籌安會?袁答近數年來,此項言論,耳聞已熱,永不措意,自因歐戰及墨西哥屢次改變,遂激觸中外注意新造民國利害。予所居地位,只知民主政體之組織,不應別有主張。且帝王總統,均非所願戀,汶上秋水,無時去懷!無論研究者作何主張,於餘個人固無嫌疑可慮。餘及國人均有身家產業子孫親族,人情切已,自當研究所以永保安全之法,予既受國民付託,何敢以非所願非所戀二者之嫌疑,而強加干涉?又另一方面人云:袁意謂此日如不任令學者輿論自由研究此項問題,則有一部分人主張頗力,搖撼國體,不如以此緩和其空氣。
二十七日《申報》又載北京電雲:
據可恃訊息雲:政府刻接各省來電,詢問政府對於籌安會之態度。政府覆電,謂籌安會乃績學之士所組織,所研究君主制與民主制之優劣,不涉政治,苟不擾亂國家治安,則政府未便干涉雲。……
九月三日又載《字林報》二十九日北京通訊論述籌安會近事雲:
籌安會及贊成籌安會之主義者,謂恢復帝制,大有益於中國。其所持之最大理由,則謂中國帝制沿傳已久,華人政治程度不高,不足以解共和,且不能得其益。再中國自建共和以來,制度常不完備,如民選國會之不適當是已。國家行政,反因國會而不能進行,故袁總統不得已遂下解散國會之令。今新制既不適用,何若改用舊制之為愈乎!此籌安會諸人之言也。惟欲得踐帝位適當之人,其事頗難。袁氏為今日中國之元首,且似為中國惟一之人才,就事勢言之,有作皇帝資格者舍袁而誰?但袁氏有誓言,且有自幼傾向共和之語,今可竟為皇帝乎?袁曾自言曰否否。第背誓失信,世之偉人,曾有為之者,袁或將忘卻前言而一為之乎?華人果欲奉袁為皇帝與否,是為疑問之點,陸軍必擁戴袁氏,決無可疑,而官場之大多數亦必效陸軍之所為,蓋高官厚爵,皆從袁氏而來也。
惟學界商界及一般老百姓,對於此事將具何種觀念乎?餘知其觀念與袁氏自言者必同:蓋以為此事辦不到也。若輩尚憶得袁之誓言,袁之自幼傾向共和一語,及袁之矢忠清室之事。曾有人謂餘曰:“袁若登帝位,則大背中國之道德。然恃兵力以握大權之袁氏,若有陸軍聽其指揮,則道德問題或不足以縈袁氏之念也。且抱道德觀念之國人,或政界以外注重政治之少數人,亦不敢起與袁氏為難,苟有之,則陸軍將迅速撲滅之矣。所可慮者革命黨耳。黨人近雖潛伏,然非根株盡絕,粵、湘兩省,蠢蠢欲動;香港、上海兩處,不絕黨人之蹤跡;日本一帶,黨羽尤多。若輩言及袁氏,輒目眥欲裂。其所議論,誠未便發表於報章。目下革黨勢力薄弱,其宗旨不為人所信任,實屬咎由自取,然亦未可因其勢敗,而遽存革黨不足慮之心,若輩未嘗不可乘時因勢,而起抗袁為帝之師;於是國內治安,將為之擾亂。袁之陸軍固可蕩平之,但興師乎亂,將發生不利於今日中國之種種惡果矣!”
贊成帝制者,又有一理由謂:“帝制實行,則元首嗣繼之問題即可解決。今袁在實際上為終身總統,石室金匱中藏候補總統者三人之名,一旦總統缺席,則選三人中之一人以繼之。惟此三人者皆無強大勢力,恐屆時握兵權者將有爭奪大權之事。若袁為皇帝,有自擇其子以繼其後之權,則國家可無握兵權者互奪寶位之危。”主張帝制者之言若是。華人願有候補者三人之一以為總統,或願袁氏之長子以為皇帝,此固華人所應自決之問題。惟繼位問題之所使人憂慮者,則因今日政府絕無制度可言也。今之政府,即個人獨斷專行之政府!袁氏輕輕掃去國會,另定一種憲法以合其宜,今之憲法,若袁氏不以為宜,則隨時可以取消。袁之仇人,或死或降,新稅施行,悉出己意,政事之良窳,由袁氏自負責任。在外人視之,苟袁氏一旦不測,則現有之行政機杼,悉將傾覆而無遺,此為獨夫政府之惡果!故主張帝制者,有以袁氏為皇帝,以袁子為儲君,父逝子繼,俾行政之責任,有所歸屬之語。但吾人所不可忘者,袁氏已為公認政體之元首,袁氏不用此政體,而反破壞之!袁若由總統而為皇帝,誰敢信其必採憲法政體,如主張帝制者所言乎?吾人知其必仍專制不遜於前,即有所謂國會者,亦必為袁氏個人之國會,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