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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冒險成功了,不等於第二個、第三個就能複製成功。
稻田的話觸動不了高層,然而當傳到第19師團耳朵裡時,效果卻完全兩樣。
參謀本部有一個作戰參謀到張鼓峰視察,把前後經過,特別是稻田對作戰的支援,一五一十地透露給了尾高。尾高如遇知音,腰桿一下子硬了起來。
按照“朝鮮軍”中村司令官的命令,第19師團主力應於7月28日前返回原駐地朝鮮羅南,尾高卻遲遲不願回撤,一直拖到7月29日,實在拖不下去了,他才被迫下令撤兵。
主力走了,就連師團部也回了羅南,只有作為師團長的尾高還留在最初部署的位置上,彷彿在等待著什麼意外發生似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這天早上,尾高突然接到偵察報告,約有十名蘇聯兵開始在沙草峰南面構築工事。
沙草峰是位於張鼓峰以北兩公里的一座隆起山峰,高度尚不及張鼓峰,但張鼓峰屬於“界限不明地區”,沙草峰則是蘇方承認的“滿洲國”領土。
尾高眼前一亮,立刻來了精神: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幹它!
邊斬邊奏
中村在下令第19師團回撤時,曾讓尾高留下少部分兵力,以加強國境守備隊。尾高便以此為由,認為自己也擁有邊境管轄權,他下令守備隊出兵,將沙草峰的蘇軍驅逐出去。
當天下午,守備隊派出兩個小隊,分路向沙草峰進擊。沙草峰上的蘇軍一看這麼多日本兵湧了過來,趕緊溜之大吉。
守備隊完成任務後,即返回駐地進行監視。隔了一個半小時,又有八十名蘇聯兵在坦克的掩護下重新回到了沙草峰。
陣勢越來越大,守備隊不敢再隨意進擊,雙方形成對峙,你望我、我望你地僵持到了晚上。
那邊廂,“朝鮮軍”司令部已接到尾高的報告。中村及其幕僚們熬了一整夜,推敲來推敲去,遲遲難以作出決斷。到30日凌晨,中村終於得出結論:不能擴大。
下午,參謀本部的回覆電報也來了,與中村不謀而合。
兩份命令都到了尾高手上,卻是負負得正:不能擴大加不能擴大,等於擴大。
尾高並不是無腦,知道違抗上級命令是什麼後果。不過他同樣清楚另一個歷史經驗,那就是如果你贏了,即便背道而馳也沒什麼了不得,相反,一不留神還有成為英雄的可能。
比如駐東北的關東軍就是個再好不過的例子。一直以來,關東軍始終我行我素,也沒見上面拿它怎樣,反而是“九一八”的冒險成功,使這個原本只屬於警備性質的駐屯軍炒熱了名氣,並一步步走向“輝煌”。
顯然,贏才是關鍵,抗命是其次。
可是蘇軍畢竟不同於張學良的東北軍,中村為此焦慮了一夜,尾高也思考了一天一夜,都在想有沒有贏的可能。中村認為沒有,尾高則認為有,讓他堅定信心的事例,是發生在1937年6月的“幹岔子島事件”。
時間往回倒轉一年,同樣的情景曾經出現過一次。這個幹岔子島也屬於“界限不明地區”,蘇聯國境警備隊計程車兵率先在島上登陸,將其據為己有。
關東軍所屬第1師團奉命前往。三艘蘇聯炮艇見到後高速逆流而上,對著岸上的日軍進行猛烈射擊。日軍立即還擊,當場擊沉擊傷炮艇各一艘。
事後,第1師團連島都不用登,蘇聯就同意“恢復原狀”,並撤走了部隊和炮艇。
蘇聯人為什麼會如此服軟?日本軍部對此作出的解釋十分簡單明瞭:被打疼了唄。一共三艘炮艇,一沉一傷,你想他們還能怎麼辦?
自從日俄戰爭之後,日蘇基本沒有什麼直接過招的機會,“幹岔子島事件”給日軍留了一個教案,這個教案上說,蘇軍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一旦出現邊境糾紛,只要你果斷出手,它就必然會乖乖地縮回去。
早在重光葵出面與李維諾夫交涉的時候,日軍內部就議論紛紛,認為單純交涉不會有結果,必須得像“幹岔子島事件”那樣,先打到蘇聯人疼,李維諾夫才會做出讓步。
重光葵的交涉失敗,似乎進一步驗證了教案,即“外交途徑總不如使用武力解決收效快”。
尾高正是這一教案薰陶出來的孩子,那種急功近利對極了他的胃口,而相對於第1師團,第19師團在訓練中一直以蘇軍為假想敵,都練這麼多年了,若是比比畫畫,怎麼也不可能被第1師團給甩下去。稻田說第19師團是與蘇軍作戰的最佳種子選手,並非信口亂捧,其中有著一定的事實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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