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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陸軍大學畢業後,辻政信回到了原來實習的部隊,這就是第9師團,師團長正是植田謙吉。
不久,第9師團參加了“一?二八”淞滬會戰,擔任中隊長的辻政信第一次進入真正的戰場。在上海戰場上,他親眼看到士兵們向中國軍隊駐守的廟行陣地發起衝鋒,然後紛紛被打倒在地。在此之前,因為九一八事變,日本人想象中的中國兵就是東北軍的長相,是裕仁天皇所稱的“豆腐軍”,但淞滬一戰使辻政信改變了印象。
衝鋒失敗後,辻政信站起身,高舉著雙手向中國軍隊的陣地走去,一邊走一邊指著日軍的死屍,意思是請求對方容許他收屍。中方看到後果真停止了開槍。
試想一下,如果不是把對方看成與自己對等的軍隊,辻政信又怎麼肯用舉手的方式去收屍呢?
最危險的一次,辻政信坐在裝甲車裡掩護步兵衝鋒。原以為躲在鐵皮殼子裡再保險不過,沒想到車子中途出了狀況,竟然在中方陣地前熄了火。
這一驚非同小可,車裡眾人急忙跳車逃命。辻政信剛剛跳下車,左膝蓋就捱了一槍,幸得部下用機槍掩護,才得以慢慢地爬了回來。
與辻政信一塊坐在裝甲車裡的還有大隊長空閒升少佐,這位沒爬回來,被中國軍隊活捉了,釋放後自殺於吳淞。此外,辻政信所在聯隊的聯隊長林大八大佐也中彈身亡。
“一?二八”淞滬會戰讓辻政信見識了真正的中國軍人。後來他有了一個很特別的見解,說假如大家武器一樣,單純比較士兵優劣的話,最強的是日本兵,其次就是支那兵(中國兵)。
鬼中隊長
辻政信在淞滬會戰中吃足了苦頭,但也正是在這次戰役中,他得到了脫穎而出的機會。
畢竟是軍校特優生,在第一線中隊長中,辻政信的指揮才能顯得相當突出。某次往前推進時,辻政信所率中隊遭到中國軍隊的射擊,士兵們趕緊臥倒,隊形亂得不成樣子。
辻政信不顧危險,站起來發號施令,他先把士兵們排成閱兵式的正規隊形,然後又把隊伍疏散開來,這樣可以保證指揮命令的通暢,以便實施下一步作戰行動。
當時一名大隊副官看到後,大加讚賞,認為辻政信的臨場佈陣非常靈活和巧妙。
辻政信也不乏一般日本青年軍官悍不畏死的作風。除了敢於舉著雙手跟中方交涉外,在幾次作戰中,他都揮舞著天皇御賜的軍刀,一馬當先地衝在隊伍最前面。
其實日本陸軍中向來講究這個,幾乎每個中隊長都得事先做好第一個中彈的心理準備,但到辻政信身上就不一樣了,他可是“士官狀元”兼“陸大探花”啊,光環本來就夠奪目了。
辻政信由此獲得了“鬼中隊長”的名聲,所屬旅團的旅團長給他頒發了感謝狀,也就從這時候起,他引起了師團長植田的特別關注。
淞滬會戰結束,第9師團返回日本國內,辻政信被植田選定為介紹實戰情況的代表,巡迴全國各地,專門向軍隊和教育界作勵志講演。
在海陸軍參戰部隊中,被選為講演代表的軍官共有12人,其中最拉風的就數辻政信,倒不一定是他的事蹟最過硬——說句實話,最過硬的應該是那些閉著眼睛躺在戰場上的人。
辻政信不是最過硬的,但他是活著的人裡面最能講的,尤其是左腿中彈那段經歷,被他講得如同戰神現世。辻政信說,他中彈後,仍然不肯撤下陣地,只返回陣中做了簡單處理,隨後便奮不顧身地跛著腿,繼續指揮本中隊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總攻……
沒有演繹過的不叫故事,經過辻政信誇張的演繹,這段戰地故事讓會場下的人們聽得心驚肉跳,如臨其境。報紙在刊登相關新聞時,特地加了辻政信的照片,稱他是“軍人的楷模”“陣中之花”“令陣中將士驚歎之猛將”。
“陣中之花”很快就紅遍了日本,辻政信還因“重傷不下火線,且指揮有方”而獲得軍功章,並先後在參謀本部、士官學校任職。
參謀本部、士官學校等機構,別人想進都進不了,但對辻政信來說,卻實在是件極其痛苦的事。他和許多青年軍官一樣,根本沒那耐心在機關裡慢慢熬資歷,為了能早點出頭,他曾頻頻捲入陸軍內部的派系爭鬥,被稱為“士官學校的縱火者”。
儘管辻政信上躥下跳,忙得不亦樂乎,但他並沒有因此受到高層的重視和青睞,反而又由士官學校降到了聯隊。辻政信一生中第一次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在大失所望的同時,他還感到分外屈辱,一度想脫去軍裝不幹了,直到被調入關東軍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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