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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官兵所乘坐的列車全掛著窗簾,基本與外界隔絕。士兵們只有趁帶隊軍官疏忽之際,才能掀起窗簾偷偷地往外瞄上兩眼。
當列車經過東北時,即便只能透過窗縫暗瞧,松本仍然被驚得目瞪口呆。車窗外,是一大片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頭的高粱地,如此景觀,在國土狹窄的日本難以看到。
其實好多年前,當石原莞爾第一次踏上東北土地時,他的那種驚異與激動,和松本別無二致,當然,除此之外,他的目光中還有更多屬於強盜的貪婪。自此以後,就有了“九一八”,有了“七七”,軍人們的慾望無窮無盡,且長江後浪推前浪,越來越難以遏制,連“老前輩”石原最後都落伍了。
可是強盜也不是那麼好做的,還未到達目的地,松本就有了這種體會。
熊本氣候溫暖,與東北完全不同,第23師團的官兵大多不甚耐寒,但他們開赴東北時,正值寒冬,到處冰天雪地。士兵們靠近窗戶撥出的氣,馬上就會凍成白冰,松本在觀看窗外時,都不敢把臉靠車窗太近,唯恐鼻子被凍到玻璃上拔不下來。
到了海拉爾更要命,當地晚間氣溫常常低於零下四十度,師團的醫務室天天“門庭若市”,被凍傷或因寒冷引發其他疾病的傷號絡繹不絕。
由於傷號太多,屋外又過於寒冷,第23師團不得不推遲野外訓練計劃,就在這一時期,松本有了與諾門罕的第一次接觸。
別的部隊怕冷可以窩在屋子裡,只有搜尋隊不行,外出偵察是他們的本分,哪怕被凍成一條條殭屍也得出行。因為哨所報告蒙古軍時常“越界”,小松原便臨時從搜尋隊抽了二十多人,前去諾門罕進行偵察。
松本作為軍醫隨行,那次偵察行動讓他遭了大罪。
去的時候是拂曉時分。海拉爾至諾門罕一帶,晝夜溫差極大,一早一晚的氣溫都低於零下四十度。松本跟偵察兵們擠一塊兒,乘的是頂上沒篷子的大卡車,這時天上下著大雪,地上颳著寒風,簡直是在受酷刑。沒過一會兒,松本就感覺全身都被凍僵。
偏偏目的地還不是一會兒就能到。諾門罕除了哈拉哈河東岸那一塊溼地外,植被非常稀少,抬眼望去,全是一座座綿延起伏的小沙丘。這些沙丘千篇一律,很難作為自然地標,行軍時,要保持一個易於確定的參照物或不迷失方向,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整整顛簸了三個多小時,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總算到了哈拉哈河附近。一些偵察兵拿著望遠鏡前去偵察,松本站在卡車上待命,可憐他已經被凍得迷迷糊糊,手腳麻木,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那些偵察兵大概常年在外,挨凍受累慣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叫苦。大家都不說,松本也不好意思再說受不了的話,他只好在卡車上一個勁跺腳,活動身體,同時不停地咀嚼冰糖,這才緩過勁來。
那是3月份的事。到了4月,第23師團真正開始進行野外訓練,經過一個月的適應性訓練和恢復,病號減少了三分之二,松本對嚴寒的承受能力,也比先前要好了許多,可是諾門罕仍讓他心有餘悸。
當進軍諾門罕的動員令傳到衛生隊時,松本既緊張又不安,不知道這次諾門罕會給他什麼苦頭嘗。
來者不善
1939年5月22日,衛生隊一大早便尾隨山縣支隊出發。這支隨軍衛生隊由衛生兵、擔架兵、輜重兵組成,臨時隊長就是松本本人。
早上的呼倫貝爾草原天氣晴朗,氣候怡人,似乎突然換了一副面孔,衛生隊成員們因此心情輕鬆,路上笑聲不斷,猶如小學生郊遊一樣。
野戰部隊均由師團汽車隊負責運送,而衛生隊全是跟著運輸馬車步行,因此前後很快拉開距離。5月22日午後,搜尋支隊、山縣支隊率先到達了諾門罕。
按照小松原的要求,山縣沒有馬上接戰,而是一面隱蔽作戰企圖,一面進行地形和敵情的偵察。
在陸軍按兵不動的同時,空戰的鑼梆已經提前敲響。繼日軍航空兵擊落蘇軍偵察機後,雙方戰鬥機面對面地展開了首次交鋒。
當天,蘇軍出動了伊…16戰鬥機群,“燕子”們在諾門罕的上空比翼齊飛,日軍應戰的是九七式戰鬥機,代號ki…27。
一場對攻下來,蘇軍落敗,伊…16不是被擊落,就是被擊傷。意識到對手來者不善,蘇軍迅速將第22驅逐機團調到蒙古東面的圖們機場,以與日軍航空隊相抗衡。
第22驅逐機團擁有28架伊…16和36架伊…15。伊…15俗稱“黃鶯”,這是一種老式的雙翼機,但其優點是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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