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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差點被活埋後,松本對掩體塌方特別敏感,他覺得還是找一個平坦地方挖“章魚罐”比較好,就算塌了,還可以靠“土遁秘法”自救。
秦醫長大大咧咧,說斷崖上面還生著灌木,怎麼會說塌就塌呢,你就別大驚小怪了。
松本爭不過秦醫長,只好遷就了對方。
晚上秦醫長呼呼大睡,松本哪裡睡得著,他時刻都擔心貓耳洞會塌下來,只有抬頭盯著頂上的土壁,迷迷瞪瞪,一晚上沒能閤眼。
還好,這是個平安夜。
第二天,秦醫長接到命令,步兵晚上要對蘇軍發動夜襲,需要衛生隊跟從。秦醫長便用商量的口氣,問松本能否帶隊前往。松本人老實,又覺得秦醫長待自己不錯,就爽快地答應了。
這天夜晚確實很適合發動夜襲,天上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是夜襲的陣容讓松本有啼笑皆非之感。
那是一支步兵小部隊,人員尚不足一箇中隊,就這麼一丁點人,能幹得了什麼?
大家在黑暗中摸索了約有4公里路程,步兵指揮官告訴松本:“衛生隊原地待命,沒有命令不準擅自行動。”
步兵把衛生隊扔下,自顧自地往前面去了,手無寸鐵的衛生兵們趴在地上,就像被遺棄在荒野中的兒童,那個怕啊,連松本自己都不知不覺渾身哆嗦起來。
以為前面要打仗,不料好久都聽不到一點動靜,沒有槍聲,沒有吶喊,既不見夜襲部隊返回,也不見任何人來跟他們聯絡。
衛生隊在焦慮和不安中,一直熬到凌晨三點,相互之間已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對方的臉,還是不見有人前來招呼。
松本在諾門罕出生入死,已經成了半個老兵,憑經驗和直覺判斷,他認為夜襲部隊其實什麼都沒幹,虛張聲勢地繞了一圈後,早就撤回去了。
這就算是夜襲了?
松本又驚又氣,不由佩服起指揮官們的智慧和勇氣,原來夜襲戰術竟然已經進化到這種層次了,連自己人都可以欺騙。
另外,松本其實能夠理解夜襲部隊。憑那幾個毛人,如果傻乎乎地真去攻擊蘇軍陣地,不啻於羊入虎口,也許一個都回不來,你別看步兵在衛生隊面前顯得神氣活現,但這個世上,歷來只有烈婦沒有烈夫,面對蘇軍的坦克和大炮,他們還不一樣地怕死?
讓松本感到特別氣憤的不是這個,而是夜襲部隊用“原地待命”給衛生隊畫了個圈,不准他們“擅自行動”,撤退時又不派人來知會一聲。
這也太自私了,天一亮,衛生隊就算想回去都回不去。
眼見得“待命”就是送命,松本再也顧不得許多,當即下令全體後撤。
撤退時,松本一邊走一邊警覺地觀察著周圍情況,不料走了一會兒後,他發現身邊只剩下了一個衛生兵,其他人早就像兔子一樣跑得沒影了。
這不知道是多少次死裡逃生了,但當松本撤回小森林時,他才知道,死神伏擊他的位置並不在夜襲路上。
貓耳洞塌了,把秦醫生埋在了亂石堆中。挖出來時,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松本既為秦醫長難過,也為自己的僥倖逃生感到恐懼和後怕。
秦醫長的今天,會不會是我的明天呢?
為什麼
衛生隊再次接到轉移命令。估計是補給情況又有所緩和,因此他們又被從後方調到前線,新陣地是山縣聯隊駐守的2號陣地。
對去哪裡,衛生兵們並沒有任何決定權,就算前線是地獄,一個命令一來,也得睜著眼睛踏進去。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人的求生慾望反而格外強烈,在往前線開拔的途中,狂風捲著黃沙兒漫天飛舞,行軍異常困難,但沒一個人敢脫離隊伍,都怕因此而喪命。
2號陣地與蘇軍陣地已經相當之近,等於是在對方眼皮子底下,但讓松本感到詫異的是,蘇軍並不向這裡發射重炮,所有重炮炮彈都帶著呼嘯聲,嗖嗖地從頭頂掠過,奔後方日軍陣地去了,落在2號陣地的主要是重迫擊炮。
為什麼蘇軍不重炮轟擊2號陣地?這問題問得很賤,然而答案十分簡單:正因為離得近,蘇軍怕誤傷自己人,所以輕易不朝此處發炮。
儘管只使用了重迫擊炮,但給日軍造成的傷亡一樣不小,而且蘇軍坦克還經常來襲。
在第二次諾門罕戰役中,日軍步兵發動肉彈攻擊,用燃燒瓶來對付坦克,當時確實使蘇軍坦克受到一定損失。事後經檢查,蘇軍受損坦克有百分之八十都不是被反坦克炮炸掉的,而是毀於日本步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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