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從地上撿起書稿。裡面有自己寫的,還有一些很秀美的譯文,他明白了,那是德吉的筆跡。他拿著德吉寫的譯文認真地看了看,心情變得複雜。他把書稿收了起來,放到桌子上,隨手拿過雙面佛的石片壓在了上面。
扎西在屋子裡轉悠,心亂了,他又回到桌子前,再次看到了雙面佛,耳邊又想起了多吉林活佛的話:“正面是菩薩的憤怒相,背面是菩薩的慈悲相,雖然是兩張面孔,可這是一個菩薩。扎西,你也會有兩張面孔。臭小子,你啊,要變成另一個人,還會救活很多遭受磨難的人。”
扎西自言自語地說:“扎西啊,扎西,你到底是哪面啊?……上師,你快救救我吧。”
其實,德吉也難以入睡,她在房間來回踱步,心緒不寧,不時地朝門口張望。她實在忍不住,問門口的女僕:“少爺吃完飯幹什麼去啦?”
女僕回話說:“少爺回佛堂了。”
“他去佛堂幹什麼?又在裝模作樣地念經,我就不信,他能念得下去。”
“少奶奶,要不,我去叫少爺過來?”
“不用,叫他幹什麼!”
窗眉上的布簾迎風飄動,德吉看著它愣神。扎西的心思早就寫在了臉上,我能感覺得到。他是真傻,還是裝傻!難道非得逼著一個女人放下矜持,真沒有男爺們兒的風度!也許,他出身卑微,不敢啟齒?我是菩薩座下的母獅子嗎?就那麼可怕?他有什麼好怕的?他怕什麼?我今天非得讓他說個明白。德吉下定決心,轉身風風火火地奔了出去。她來到佛堂門口,卻停住了腳步,想推門,猶豫了。最後,她還是離開了。但剛走了兩步,又不甘心,於是返身回去,一把將佛堂的門推開。佛堂內空無一人,根本沒有扎西的影子。
扎西這時正倚在酒窖的架子旁,對著一瓶酒狂喝。他醉醺醺地嘟囔著:“上師啊,你救救我吧……活佛,我的修證全都廢了,心裡亂成了一團羊毛……”他把瓶中的酒全部喝完,將酒瓶扔到地上。酒瓶子滾走了,撞到德吉的腳下。扎西並沒有注意她的到來。德吉饒有興趣地看著扎西的狀態,自言自語說:“你也有醉生夢死的時候,喝吧。喝成一攤爛泥,我看你還憋得住。”
扎西暈暈乎乎地醒來,他睜開眼睛,看到床上飄動的紗幔子,色彩華貴,他有些驚異。一扭頭,發現德吉守在他身邊,忙問:“我這是在哪兒啊?”
德吉答道:“還能在哪兒,在家唄。”
扎西又環視了一下,暈頭暈腦地問:“這是少奶奶……你的床,我怎麼在你的床上?”
站在門邊的女僕故意地說:“少爺,您喝醉了,一個人躺在酒窖裡,少奶奶怕您著涼,和我一起把你扶上來了。少奶奶一夜都沒睡,一直守在你身邊,你昨夜吐了好幾次……”
德吉打斷她,訓斥:“多嘴,出去!”
女僕知趣地退了出去。
扎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德吉,我又喝到極樂世界去了,沒鬧事兒吧?”
“你還能不鬧事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把自己的心肝肺全都吐露出來了,就差我在你的嘴巴上套個籠頭了。”
“我說什麼啦?……我怎麼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反正沒句正經話。”
“……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再想想,你昨晚都說什麼啦,我可全記著呢。”
“要不,你告訴我,我都說什麼啦。”
“說了,你也不認賬。”
扎西心裡沒底,想坐起來,但腦袋一沉,又摔到了床上。他一陣噁心,又要嘔吐。德吉趕緊拿過銅盂,一邊給他接著,一邊給他捋著後背。扎西吐完了,德吉拿過毛巾給他擦嘴。他動情,抓住了德吉的手。德吉掙了掙,扎西不放,緊緊地抓著,德吉妥協了。
扎西急切地說:“德吉,我……你別走。”
“我沒走。”
“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都說了一夜了,還想說?說吧,我聽著。”
扎西有些緊張,難為情地說:“那好,我再想想,怎麼說。”
德吉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她說:“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再說。”
奶媽突然闖了進來,慌里慌張地叫著:“少奶奶……”
“怎麼回事兒,一點兒沒規矩。”德吉生氣地說。
“我也是嚇壞了,實在沒法子才跑來找少爺和您,小姐她……”
“小姐怎麼啦?”
“她……她又燒得厲害,腦門子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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