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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次您給我的偈語,我就一知半解。我每次站在拉薩河邊的瑪尼堆前,都想不明白,那堆瑪尼石怎麼會飛走呢?”
“那就要靠佛法的神威了。”
“弟子愚鈍,還是想不明白。”
“機緣到了,水到渠成,你自然就明白了。走吧,回拉薩吧。”
“上師不回頭,弟子不敢走。”
“那好,我先回去了。”多吉林活佛仙風鶴骨般地回寺裡去了。
扎西走到白瑪多吉面前,接過馬韁繩,對他說:“白瑪小師傅,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活佛說你不是等閒之人。”白瑪說。
“活佛是抬舉我,逗你玩呢。不過,我倒是真喜歡你,又機靈又懂事兒。”扎西說著,把手上的念珠擼下來,遞給白瑪說,“這個送給你,希望你潛心誦經禮佛,弘揚慈悲精神。”
白瑪多吉接過念珠,深鞠一躬,說道:“謝謝施主。”
德吉回到德勒府,她想起女兒的囑託,於是讓剛珠把強巴叫來。強巴從外面進來後,恭敬地彎腰站在她面前,輕聲地說:“少奶奶,您叫我。”
德吉打量著強巴,問道:“強巴,你來府上多長時間啦?
“回少奶奶話兒,差不到兩個月就來府上一年了。”
“你一直侍候小姐,現在小姐也不在了……府上也用不上你了。”
強巴緊張,他扭頭看剛珠,剛珠面無表情。
德吉拿起一張契書在強巴眼前晃了晃,問道:“你看這是什麼?”
強巴抬頭看去,搖頭說:“我不識字。”
“這是當初把你從安多頭人手裡買下的人身契。”
強巴不知德吉要幹什麼,嚇得跪在地上,央求道:“少奶奶,您不要賣了我。您和少爺都是好人,從來沒打過我一鞭子,沒踢過我一腳。雖然小姐不在了,我願意在府上接著侍候少奶奶,我手腳麻利什麼都能幹……”
德吉打斷他說:“德勒府上上下下也不缺你一個。”
“少奶奶,您還是要趕我出門啊?”強巴哭著說。
德吉一揚手,剛珠划著一根火柴把人身契點著了,灰燼落進盤子裡。
“這是小姐的意思。你忘了?我給你人身自由,強巴,你走吧。”德吉說。
剛珠拿過一個錢袋子,在手裡掂了掂,對強巴說:“你命裡造化,攤上了好主子,這是少奶奶賞你的洋圓,還有這個,給你自由身的文書。接著!”
強巴哭了,不接,繼續央求著:“少奶奶,您是活菩薩,我不離開您。少奶奶要是嫌我礙眼,就把我放到外面的莊園去,我餵馬、種地都是一把好手。少奶奶,您留下我吧。”
“我看到你,就想起小姐,心裡難過。你不是還有老婆孩子嗎,去找他們吧,也了了小姐生前的心願。”德吉傷心地說。
剛珠把錢袋子遞給強巴,強巴不接,剛珠硬塞給了他。強巴把錢袋子抱在胸口,泣不成聲。
德吉又說道:“你也是個實誠人,就衝你這點,小姐就沒白疼你。我也打聽了,你老婆孩子又被賣到了隆子宗,她們在龍色的莊園裡。我給龍色少爺寫了一封信,你帶上,去把老婆孩子贖出來,看哪兒好,再買一塊肥地,好好過日子吧。”
強巴離開了客廳,去了德勒府的後院,他採了很多野花來到蘭澤的房間,把花兒插在各種各樣的瓶子裡,擺在蘭澤的床頭、梳妝檯上、卡墊上。他轉身走到門口,回頭再次環視房間,已是淚流滿面,他戀戀不捨,最後跪在地上,衝著蘭澤的床磕了一個響頭。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離開了德勒府。
強巴恨不能像天上的蒼鷹一樣有雙翅膀,馬上飛到央卓身邊。可是,他又害怕去龍色莊園,因為農奴命賤,整天不是被人打罵,就是被人賣來賣去,他不知道央卓和孩子是否還在龍色莊園,是否還活著。他發誓,要拜遍路上遇見的所有佛像、佛塔、佛寺,希望天上的神佛能看見他虔誠的心,保佑他能見到妻子和女兒。
拉薩河裡漂著蘭澤的水床,經幡依舊,鮮花依舊。水床隨波漂動,漂到岸邊,擱淺在石灘上。河浪不斷地捲來,河水拍打著水床。突然,蘭澤咳嗽起來,她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茫然四顧,掙扎著坐了起來。
遠處的河岸上,有一支十幾個人的康巴商隊,他們牽著犛牛、騾馬緩緩而行。蘭澤聽到了牛鈴聲,想呼救,卻一陣暈厥,倒了下去。
一名夥計突然看到了河邊的水床,他停住腳步,對身邊的同伴說:“你看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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