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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兩三個小時的睡眠也漸漸不再能降低吳是非的焦慮。她總在夢裡看見草原,看見西荒的那些人。不止袁恕,死去的活著的,許多人,輪番來她的夢裡轟炸,比清醒的時候還要錐心刻骨。
噩夢驚醒,吳是非近乎病態地在診室裡走來走去,抓過每一隻檸檬放到鼻子下猛嗅,卻依舊無法恢復平靜。她忘不掉,尤其是那張臉那個人,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念頭裡把他趕出去。
猛地轉過身猝然衝向毫無防備的丁槑,吳是非抓過她肩膀拉近了,竟覆唇吻了下去。
丁槑只是睜著雙眼安然地接受,沒有點滴反抗,臉上的表情溫暖平和。
“哈——”吳是非放開丁槑,痴痴地笑,“不是,真的不是!完全不對。”
丁槑擋開她的手,反而主動環住她雙肩,輕柔地給予擁抱。
“至少你知道了我不是你夢想的那個人,你又獲得了一個真相。”
但吳是非不想要這個真相。她想有人來告訴自己這是一場夢。一場魘住自己七年,以假亂真的美夢。夢裡有個人叫袁恕,身上有好聞的香味,可以令她放鬆好眠,忘記醒時的苦痛。
落魄地回到酒吧上班,開店前的休息時間,吳是非跑來後巷蹲在牆角抽菸。寶官兒也出來,蹲在邊上陪著她抽菸。
“小非,你給我說實話,這些年究竟在哪兒?”
在哪兒?二次元唄!
——想起那些弔詭的設定,想起自己身上曾經多出的一些零件,吳是非愈加確信那都是假的,是不存於現實的虛幻。然而感情呢?那些和袁恕攜手走過的日子,那些擁抱的溫暖呢?又該怎麼算?
越想,袁恕的臉就越在眼前晃,怎麼看都像真的。真到無法懷疑,惹人心疼!
寶官兒悶頭抽菸,不再問了。
從小就不太見吳是非哭。
寶官兒頭一次看到她那種樣子。一聲不響,一動不動,眼淚吧嗒吧嗒掉,好像魂丟了!
第二天,寶官兒給了吳是非一個信封,並一張去海島的機票。
“錢當我借你的。去走走吧!我不懂得怎麼治病,就想你好好的。別逼自己,別忘了兄弟!”
吳是非還拍拍他肩頭,拿了錢和機票,獨自去旅行。
僅僅三天,她就回來了。到家躺在床上,誰都不找,什麼都不想再說。
她果然還是不適合旅行的。植物型的人,抱著小兔子偶人睡不著,沒有抱著,更睡不著。
不如就回來,躲到哪兒都不如窩在家裡。總算死得其所!
忽然,手機響了。吳是非沒接。
兩分鐘後,還響。吳是非伸手到床頭櫃上,抓過來一看,顯示是丁槑。
“喂,小非,在哪兒呢?”
“能在哪兒?陽光沙灘比基尼啊!”
“在家的話,連個wifi,有段影片給你看。”
吳是非索然:“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就你,三天是極限!”
吳是非哼笑:“什麼影片?你這丫頭,成老司機了?”
意外,丁槑沒有被玩笑逗樂,聲音聽起來顯得猶豫:“你看過再說吧!我給你申請的社交平臺賬號,登入密碼沒忘吧?我轉發艾特你了。”
吳是非撇嘴:“先給個劇透行不行?寶寶有點方噯!”
“嗯——”丁槑想了想,“最近江邊步道那裡出現一名奇怪的畫手,每天坐在同一個位置畫畫,卻不接受替別人畫像,永遠只畫同一個人的素描。有人買,他就十塊錢一張賣給人家,多一分都不收。他不說話,別人問什麼都只會笑。路人都猜測,他也許是在懷念畫中人,或者在尋找她。所以就有人拍攝了影片上傳網路,想網友幫忙認一認畫手,還有他畫裡的人。我不認識那個畫手,但我覺得他畫的,很像你。噢,對了,他還帶著個孩子!男孩兒,四五歲的樣子——”
後來丁槑說的什麼,吳是非已經無心再聽。草草結束通話電話,她將手機連線上網,登入社交平臺,看到了丁槑的轉發,點開了影片。
小影片軟體提供背景音樂選擇,上傳的這一位心狠手辣地挑了一首經典老歌《漂洋過海來看你》。
歌詞裡唱:“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吳是非眼淚開始奪眶而出。
“記憶它總是慢慢地累積,在我心中無法抹去……”吳是非僵硬的表情扭曲崩潰。
“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擁嘆息,不管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吳是非已捂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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