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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苦難。劉淵回到幷州,很快就糾集匈奴軍隊數萬人,但成都王是永遠不可能盼到這支援軍了,劉淵很快就自立政權,做起了皇帝,直到五年後劉淵病死,他的直屬軍隊都沒有與王浚發生過戰爭。
且不說劉淵陰謀得逞回幷州復國,僅說前方戰況,那是一敗塗地。
北中郎將王斌首先錯失了戰機,當他遭遇敵軍時候,東嬴公與王浚已經完成會師。兩方合擊王斌,王斌理所當然的遭遇慘敗。
打潰了王斌,東嬴公回師幷州,邀擊遊蕩而來的王粹;王浚則繼續北進,目標鄴城。
王粹的軍隊很快被東嬴公擊潰,不過東嬴公再也沒有機會繼續進攻鄴城了,他隨即就被崛起的匈奴勢力拖住手腳,泥足深陷,最後被匈奴逐出幷州。
沒有東嬴公的援手,王浚僅憑一己之力也足以置成都王於死地,他的軍隊在鄴城正北百里處的趙國平棘與石超部決戰。石超的軍隊實際已是成都王最後的防線,但這道防線還是被突破了,石超逃回鄴城,王浚的前鋒騎軍一直追到鄴城城牆下。
前所未有的恐慌降臨鄴城,上上下下亂成一團,王公貴戚也好普通士卒也好,各謀生路四散逃走,盧志勸成都王放棄鄴城,帶惠帝去洛陽。當時鄴城尚有士卒一萬五千人,盧志已經部署完畢,如果成都王按照盧志的安排及時撤退,也不至於像後來那樣逃得如此狼狽,緊要關頭偏偏程太妃又出來搗鬼,老太太軟磨硬泡,就是不願意離開鄴城。時機稍縱即逝,一萬五千士卒很快逃得只剩下殿中虎賁千餘人,盧志使勁勸成都王快做決斷,程太妃說不忙,她認識一個聖人,可以作法趕走王浚。
聖人於是被請上殿來。聖人是一個姓黃的道士,他喝了兩杯酒,裝模作樣的使了幾道咒語,很瀟灑地拋杯而去。
程太妃他們等了一會兒,只等到殺聲越來越近,甚至可以聽到有鮮卑大聲呼喝的鮮卑語,程太妃這才慌了神。此時千餘殿中虎賁也全都逃散,只餘下帳下騎兵數十名,成都王帶著程太妃先逃;盧志找來幾輛鹿車(所謂鹿車即是手推車),司馬督韓玄又找來百餘個黃門太監,一同去接皇帝。
惠帝幾天前剛做了俘虜,此次又要逃跑,很不樂意,他問盧志:“何故散敗至此?”
盧志懶得與他廢話,只通知他事態緊急,盧志說:“賊去鄴尚八十里,而人士一朝駭散,太弟今欲奉陛下還洛陽。”
惠帝點點頭,說:“甚佳。”
盧志想佳你個頭啊,趕快逃吧,於是找到一輛牛車,載著惠帝出城與成都王匯合,向洛陽方向逃命。
惠帝這一路備嘗艱辛。
因為身後有烏桓追兵,大家只是奪路逃命,除了防身武器其餘都沒顧得上帶。追兵一直追到朝歌才無功而返。
後無追兵,心情陡然輕鬆,輕鬆之後,大家才發現自己早已飢腸轆轆,荒郊野外根本找不到食物,只有忍飢前行。夜晚,一行人止宿於道中客舍,皇帝嚷著要用膳。幸好有個太監在隨身被褥中藏了三千私房錢,惠帝趕緊向太監借錢,派人去周圍民居買飯。
買回來的食物是一升多粗米飯,還有一些蒜頭鹽豉之類的家常佐菜。若在平時,這些庶民的食物在惠帝與成都王眼裡肯定是粗劣得無法下嚥,但在此時惠帝餓極了吃什麼都是香的。當天惠帝吃完粗米飯,就睡在太監隨身帶的粗布被褥中。
第二天,一行人到達了汲郡獲嘉縣。依然只有粗米飯,盛在瓦盆裡,惠帝一口氣吃掉兩盆,當地百姓還進供了一隻蒸雞,相信這是惠帝此生吃過的味道最鮮美的雞肉了。淪落到這番境地,惠帝應該不用別人教導,也能獨自回答“百姓不食粥,何不食肉糜?”這麼一個經典的問題了。
一行人繼續前行,出汲郡入河內郡,路過溫縣。溫縣是司馬氏老家,埋著司馬氏的列祖列宗,惠帝按禮要去謁陵。惠帝出現在祖宗墳前時毫無儀容可言,風塵僕僕神情委頓衣冠不整,一隻腳上有鞋,另一隻腳上的鞋卻不知遺失到哪裡去了。不得已,惠帝只能屈尊穿上隨從的鞋,跪在祖宗墳前號啕大哭,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跟著痛哭不已。
有理由相信,此時在深沉的地底,司馬氏的列祖列宗也正在陪著地上的子孫們嗚咽慟哭。應該有一個難解的疑問縈繞在每個人心頭:
這是為什麼?怎麼會淪落到這般悲慘的境地?
第十章 河間王
一、鄴都滿城血
過了溫縣,再渡過黃河,就是洛陽了。
彼時洛陽與鄴城一樣,也已經歷了一番兵火。陳眕、上官巳從蕩陰前線撿回性命後,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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