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朝堂上下一片啞然,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包黑子抬起頭,口水又漫天地朝皇帝奔去——你問我立誰,啥意思?懷疑我想謀逆?立太子,那是整個帝國的利益,是為我老包一個人嗎?你沒兒子,我今年快七十了也沒兒子(包拯之子五年前已病逝),我以後能沾新老闆多少光!我是為我個人的私利嗎?就算你今天殺了我,誅俺九族,立太子的事也得擺上檯面,有個說法(臣為宗廟萬世計耳,陛下問臣欲誰立,是疑臣也。臣行年七十,且無子,非邀後福者)。
包拯洪亮的聲音在朝堂迴盪著。二人的目光狠狠對視著,努力用眼神殺死對方。
有這樣不怕死的大臣,趙禎有什麼辦法——當然包拯也不用怕死,因為在北宋帝國,還沒有衝撞皇帝而被砍頭的文臣。得罪皇帝,頂多不過去海南旅遊兩年。
仍然是趙禎眼神先投降,開始流露出更多的乞求(老包,再給俺老趙一個機會,讓俺再試試,最近武夷山老道開的那副中藥很不錯)。
包拯心一軟,想起了自己每每下班回家,坐在空蕩蕩客廳中的孤獨與淒涼,給了趙禎一個臺階下,把話題轉向宮廷吏治等不痛不癢的話題上,結束了嘉祐三年北宋帝國君臣間最為激烈的一次交鋒。
不要以為這種事只有千年難遇的包青天敢做,在嘉祐三年的北宋文人中,只有更狠,沒有最狠,趙禎手下的文臣們緊跟在包黑子的後面,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向他們的皇帝“下著黑手”,目的只有一個,刺激老闆解決帝國繼承人的問題。
當年,趙禎想給張貴妃的伯父張亮佐搞個宣徽使的官做,除了遇到包拯的口水外,殿中侍御史唐介(字子方)也是“動物兇猛”,包、唐二人合力,趙禎當然招架不住,只有找幫手和藉口,說老張任職的事情可是中書省透過的,你看文丞相的簽字是白紙黑字寫在上面的。
唐子方說那就是文彥博的錯,我要彈劾他。
唐子方說到做到,第二天就當廷彈劾北宋帝國的當朝宰相文彥博,言辭相當激烈,大意說,文宰相當初在四川的時候就經常賄賂後宮太監嬪妃,靠著女人們在枕邊給皇帝吹風才坐上了宰相的位置,今天又主動要舔張貴妃白嫩的屁股,巴結著給皇帝的準老丈人升官加爵,實在不配坐在宰相的位置,強烈要求“小人”文彥博下課。
最初和包、唐等人站在同一戰線上的諫官吳奎一看老唐把事情搞複雜了,戰火燒到了素來比較和善的文宰相那裡,搞不好傷了政府部門和監察系統的和氣,對今後的工作大大不利,於是出來拉架,當和事佬。
唐子方眼已經殺紅了,敵友不分,說吳奎你作為諫官竟然牆頭草兩邊倒出來當好人,老子連你一塊彈。
朝堂上被唐子方搞了個一地雞毛。
一番亂戰後的結果是,張堯佐最終沒做成宣徽使,而文宰相和吳奎調離當前崗位,包、唐諫官集團大獲全勝。
但老唐在朝堂上撒潑四處亂咬人也讓皇帝覺得太有損帝國官員的形象,很快也把唐介貶出京城任地方官。
唐介走得很瀟灑,他知道他帶走的,是“直聲動天下”、“真御史必曰唐子方”的一系列美譽。
而東京,他唐介還會再回來的。
嘉祐三年,唐介果然真就回來了,坐在了知諫院的位置上。
當年的話題人物準國丈張亮佐早已去世,而唐介的臭嘴仍然犀利。一日,趙禎與唐介辦公閒暇,提起了當年的事,趙禎有些感慨地說,子方啊,當年你們極力反對我重用老張,說如果老張把持朝政的話,我就可能會做唐明皇,而老張就是大宋版的楊國忠,恐怕言過其實了吧。
唐介鼻子冷冷一哼,說我當年打的比喻打錯了,你怎麼能和唐明皇相比呢?
趙禎說咋不能,唐宗宋祖我比不過,比個唐玄宗應該還不成問題吧!
唐介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說唐明皇重用外戚導致了“安史之亂”被趕出長安嚐到了苦果,可是他的兒子李亨幫他平復了兵亂,將大唐的江山沿襲了下來。可是老闆,你有兒子嗎?沒兒子不要緊,現在你有繼承人嗎?
這句話太傷自尊了!趙禎的臉頓時從紅到白,從白到紫,從紫到青。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百姓,他會提起殺豬刀和唐介拼命。但他是皇帝,北宋帝國的皇帝,所以他只能忍。
最後,連老弱病殘半退休幹部也欺負到趙禎頭上了,韓城人張杲卿(張升)在嘉祐三年已經六十六歲了,身體也不好,處於半退休狀態。趙禎是個很關心員工的老闆,有次想起了張愛卿,特地派人請其進宮拉拉家常。趙老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