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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那顆手榴彈爆炸。幾秒鐘以後,他們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地上滿是玻璃,但沒看見從窗戶裡飛進來的飛彈。
阿弗納爬到牆外面,背貼著牆站起來,讓自己能夠慢慢地透過破碎的玻璃看看外面的情形。他看見一個黑人小孩。毫無疑問,這個小孩來自對面的美國人聚居區。此時他正仰著頭看著他們的窗戶,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對不起,先生。”他看見阿弗納後用英語大聲說。“這是意外,請把球給我好嗎?”
這之後一連兩個晚上,阿弗納都很難入睡。
同時他又是這樣一種性格。那些可能會嚇住別人的東西——諸如恐懼、對抗、困難和非難——只會鞭策他繼續前行。他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也沒有想到過對它進行分析,他是屬於那種為數不多的愈挫愈勇的人。他身上有些怪癖,就好像他腦子的線路接反了。如果有人惡作劇,把車子的油門和剎車調換一個位置,那他就是這樣一部車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恐懼也許是一個最不能阻止他繼續前進的東西。
他跟同伴們也許在很多方面不同——或者彼此不同——但很顯然這是他們的一個共同特徵。
也許“穆薩德”的心理學家們確實瞭解這個行當。他們挑選的五個人都本能地試圖透過進攻而不是退縮來擺脫那些讓他們害怕的東西。大多數人都自然地逃離或躲避危險,而這幾個人卻背道而馳。
到5月份時,十一個恐怖分子當中只剩下四個了。關於阿里·哈桑·薩拉米的下落,他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名單上的二號人物阿布·達烏德,暫時囚禁在約旦監獄。十一號瓦地·哈達德博士似乎非常謹慎,從來不在中東和東歐國家露面。這些地方,突擊隊員是不讓去的。
只剩下九號。九號是個經歷豐富、非常有吸引力的阿爾及利亞人,名字叫穆罕默德·布迪亞。法國當局對他非常熟悉。1959年,他為阿爾及利亞解放陣線去蓄意破壞汽油庫而被監禁。在某種意義上,布迪亞是個軟目標。他沒有公開自己與恐怖分子的關係。1973年,只有“穆薩德”和一兩家情報組織懷疑他的組織“東方巴黎人”是“解放陣線”的掩護。作為阿爾及利亞獨立後國家劇院的一位導演,他在戲劇圈子裡和當時巴黎時髦的左翼社團中非常活躍。在布洛涅·比揚古爾巴黎西部劇院上演的戲劇都有政治寓意。有的戲劇還非常成功。在巴黎那些認識他的人中,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他參與過恐怖活動,跟他一起參與過恐怖活動的人就更少了。其中有幾個女人非常喜歡這位英俊的阿爾及利亞人。
與此同時,跟他的前輩——有訊息說是他的下級——漢姆沙裡不一樣的是,布迪業並不僅僅靠掩護來保護自己。眾所周知,他的日程安排從不固定,從來不在同一個時間裡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兩次。他喜歡在幾個女友的公寓裡打發晚上的時光——不過,斯蒂夫說,最後這個愛好也許跟安全沒有任何關係。他在公共場合露面時,貼身保鏢時常陪伴在側。
因為他總在旅行,什麼時候在巴黎,到了巴黎要待多久都很難確定。另外有訊息說,1973年1月“穆薩德”巴魯克·科亨死的那天,他在馬德里。至少有一個人,人們懷疑他為了搞清楚布迪亞和他的組織——這個人是敘利亞記者漢尼·庫達,他是不是在替“穆薩德”幹活不得而知——是死於暴力的。
整個5月份,阿弗納和他的夥伴們都在追蹤那個難以捉摸的恐怖頭子,但一無所獲。“集團”在巴黎也沒有得到任何情報,阿弗納決定再找找羅馬的託尼。(布迪亞的活動之一就是破壞義大利的裡迪雅斯特灣的跨阿爾卑斯山脈的輸油管。這次行動造成十八人受傷,幾百萬元的損失。據說這次行動布迪亞親自出馬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兩個異性朋友,一個法國女人和一個羅得西亞女孩。按照路易斯的說法,給布迪亞賣炸藥的那個希臘人和提供炸藥在雅典炸死穆扎斯的是同一個人。)不管怎麼樣,因為布迪亞跟義大利有聯絡,阿弗納認為,託尼作為“集團”的一個分部,認識的人也許比路易斯在巴黎的那些人更多。
但是託尼什麼忙也幫不上。阿弗納在羅馬待了幾天之後,決定給路易斯打電話。
“有什麼訊息嗎?”他問道,漸漸把那個法國人當作朋友了。
“沒有。”路易斯回答道。“你為什麼不到這裡來一下,有個人想見你?”
“最快什麼時候?”阿弗納問道。
“週末,”路易斯回答道。“你方便的話。”
現在才星期三。阿弗納決定租一輛車開到巴黎。他喜歡坐飛機,也喜歡開車。讓自己的安排每天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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