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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輕聲問她道:“冷嗎?”
而整個世界,寂靜的毫無聲響。他的眼中溢滿哀傷,深邃的眼中,現出一抹絕望的哀紅。
她感受到他的唇輕輕貼在了她的額際,伴著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她的眉間,比雪花還要寒心徹骨。
她想告訴他:我不冷。
可已然沒了說話的力氣,連睜眼,也已是做不到了。
她所有的意識,似漸漸落往萬丈深淵般的黑裡。世間的影影綽綽,似那抓不住的流光,一點一點在她的指尖流走。
這是她渴望的解脫,卻為何,會這般讓她難過。
在即將跌入谷底的那一刻……
她隱隱約約聽得他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
望著金黃色的床幔,紫陽以為,此番自己不過又只是去鬼門關溜達了一圈。這久病的羸弱之軀,還是未能死成。
可,待到耳畔傳來熟悉的女子之聲時,她才意識到,此事可能並非僅是如此。
她轉過腦袋,入眼便是那抹熟悉的嬌巧身影,望著她的目光,激動之中滿含欣喜。衝著她眉豔生輝的直嚷嚷:“公主,你可總算醒了!”又極為幹練的吩咐旁人:“快去告訴皇上。”
平兒?她,不是已然死了嗎?那日,國破之時,她與自己一道喝下毒酒殉國。
可最終卻是……她死了,照兒死了,自己卻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如今,又是怎麼一回事?
“平兒。”紫陽不敢置信的喚道,聲音卻是虛弱無力的。
“公主可要坐起來?”平兒走近,神色似遇到什麼天大喜事般開懷,紫陽卻可以看到,她眼中隱隱閃動著的淚光。心中漣漪微動,暖暖似拂過一面春風,嘴角不由漾出淡淡笑意,點了點頭。
平兒小心翼翼的扶起紫陽,在她腰下墊好軟枕。正準備候到一旁,確被紫陽拉住了手,親切含笑的道:“來,坐下來,同我說說話。”
平兒一愣,倒也沒有推辭。稍稍使力回握住,挨著紫陽在床頭坐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紫陽問。
“公主從清萊寺回來之後,便就昏睡不醒。平兒還想問公主是怎麼一回事呢?”
紫陽皺眉,低頭開始思量。後問:“現今,是何年月?”
“建德四年二月癸丑。公主已睡了三日有餘。”
紫陽的眉頭,不免更加皺緊。
現今,怎還是建德四年?難道國破是假,所有的一切,皆不過是虛無的夢靨一場。
可滴落在她眉間,他的淚,那般切入肌膚的清涼,真實的烙入她的心底。這,難道也是假的不成?
*…*…*
建德四年三月,正值風雲湧動之際,大嶽國分崩離析。可在此關鍵時刻,大嶽國能征善戰之猛將——徵虜大將軍盧炳文,卻因謀逆罪被誅。自此之後,其再無可抗敵之大將,燕王直搗南京之時已是指日可待。
這是紫陽腦海中的記憶,而所幸的是,這一切現今還未曾發生。
這一覺醒來,似乎平添了往後兩年的記憶。那是烽鼓不息,鶴怨猿啼的一年;是傷春悲秋,柔情似水的另一年。
如果是重生,為何不讓自己回到更早一些。那樣,或許他與她,會是不一樣的關係。
正當她依舊睡下,閉目養神之際。她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間傳來,是照兒。
她嘴角一笑,真好。
“姐姐睡著了。”照林小聲問道,生怕吵醒了正睡著的姐姐。
紫陽聽得輕輕的腳步聲,似有似無的正靠向床邊,睜開了眼,便見那個曾在她心目中,永遠都是稚氣未脫的少年。
還記得那日,燕軍兵臨紫禁城之時。這個涉世未深的十三歲少年,獨當一面的慷慨赴死。明黃黃的寬大衣袍,罩著他單薄的瘦小身影,簌簌的在淒寒的北風中飛揚。第一次,紫陽覺得,照兒長大了。
如果……他會是位有擔當的賢明君王。只可惜,上蒼不願給他一次機會。
如今,這可是上蒼的憐憫?如果是,她定不會讓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她定不要再看到,自己的弟弟倒在自己面前。她,再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失去了。
所以,與他,就註定了,僅僅不過是對立的敵我。此生未曾有過交集,那麼再見,便就理所當然的,只是那陌路之人。他,未曾在她心間留下過任何的痕跡,未曾……
照林見紫陽醒著,嘴角不由溢位暖人笑意,親暱的喚叫一聲,“姐姐。”便一頭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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