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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來。”
李鴻章追擊道:“那我只好告辭了。”
曾國藩氣沖斗牛:“聽君自便!”
李鴻章已騎虎難下,只能離開。他走後,曾國藩負氣地對人說:“李鴻章這小子實在難與人共患難。”李鴻章也四處對人說,“曾國藩這老傢伙太不近人情,冷血的腐儒。”
李元度也沒想到曾國藩真對他下了手,很快,他接到中央政府的命令:革職拿問。他咒罵著抹掉額頭的汗水,僥倖地說道:“幸好老子早有準備,不然真被曾公這廝給算計了。”
李元度所謂的“準備”實在是步臭棋。這部臭棋要從浙江巡撫王有齡談起。太平軍攻陷寧國後,王有齡驚慌失措,因為寧國一失,浙江就是太平軍的下一個目標。王有齡急匆匆派人去祁門請曾國藩出兵幫助,當時曾國藩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可還是興沖沖地答應了王有齡的請求,理由很簡單,浙江是財源重地,王有齡特別有錢。讓曾國藩大失所望的是,王有齡只談援助不談錢,曾國藩暗示、明示了多次,王有齡支支吾吾,說等援兵來了再說。
這種扯皮的事,曾國藩見多了,於是一怒之下取消了援浙計劃。王有齡大怒,但對曾國藩卻無計可施。此時李元度兵敗,王有齡像是發現了金礦,積極拉攏李元度。李元度也不拒不迎,不久後又發生了曾國藩彈劾李元度事件,王有齡和李元度一拍即合。王有齡答應李元度,只要你歸順我,我就保你前程。他果然說到做到,中央政府的命令才到,王有齡就向中央政府提出保舉李元度為浙江地方官。
王有齡的分量十足,因為浙江財源是支撐中央政府在南方用兵太平軍的保障,所以很快李元度非但無罪,還被授予了個不錯的浙江地方官。曾國藩震怒。
他震怒,不是因為李元度投靠王有齡,而是王有齡挖走李元度。湘軍本來自成體系,政府人進不來,湘軍也不允許出去。如果李元度真的安枕無憂地當他的浙江地方官,那就是對湘軍體系挑戰的成功,曾國藩就是再跳一次江,也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二度彈劾李元度,字裡行間有要挾中央政府的意思:如果你們不處置李元度,湘軍內部紀律將鬆散,我如何帶兵,太平軍如何被消滅?
中央政府審時度勢了多日,做出決定:將李元度發配邊疆充軍。
曾國藩贏了,直到曾國藩暮年,在眾多好友的勸說下,曾國藩才向中央政府請求起用李元度。很多人都說,曾國藩在這件事上太不近人情,但曾國藩自有算計:湘軍是我曾國藩的,湘軍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絕不能改換門戶,這是鐵的紀律,也是血的紀律。
困祁門
鐵血紀律似乎在1860年時解決不了曾國藩的困境。當李元度蹣跚於遙遠的邊疆路上時,曾國藩在祁門連半步都進退不得。本年12月初,太平軍李秀成兵團攻佔離祁門只有幾十裡的黟縣。這支兵團的宣傳隊朝著曾國藩的祁門大營敲鑼打鼓,看架勢隨時要發動決戰似的進攻。
曾國藩滿腹惆悵,對他的將領們說,“如果李秀成來攻,就讓他來,我絕不逃跑。”他的將領們站在屈指可數計程車兵前面訓話,誓死保衛曾大帥。幸運的是,李秀成好像意不在祁門,或者說,當時太平軍已把祁門包圍的水洩不通,李秀成並不著急。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太平軍越是不來攻,曾國藩就越是驚恐難耐。在祁門之外,太平軍左衝右突,上演著一幕幕勝利大戲,曾國藩成了個悲傷的看客。他給家人寫信,絕望透頂地說:“最近半個月,奇險萬狀,風波迭起,外面的情報送不進來,裡面的命令出不去,我感覺到世界把我們拋棄了。”
世界把祁門變成了一個人心渙散、悲觀的地獄。有位幕僚逢人便問:“死在一起如何?”
各種各樣的幕僚、中下級軍官們紛紛逃亡,軍中一片肅殺景象。
曾國藩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試圖用誠意挽救祁門世界。他下令:“有想要暫時離開的,支付三月薪水;太平無事後,仍可來營,吾不介意。”
這招的確起了點效果,那些有血性的軍官們聽後,熱血沸騰,反而視死如歸,再也不說走的事了。而幕僚們卻對此嗤之以鼻,臉皮厚的真就去領了三個月薪水,和曾國藩招呼也不打一個,抱起儒書就走。
幕僚們走得越來越多,曾國藩咬牙切齒,每天都在紙上畫狼,狼的眼睛是白色的。
除了悲傷的軍情每天都來之外,曾國藩還能收到離開他幕僚的名字。
每當有人告訴他,某某走了,他就咬牙一回。突然一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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