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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彰阿趁機說:“應該給他表現的機會。”道光皇帝就時常招曾國藩前來,探尋他的人生理想和為政之術,曾國藩每次都做好了充足準備,所以總能對準道光的心思。道光皇帝很滿意,說:“應該升你官。”
1849年春節才過,曾國藩被升為禮部右侍郎。這是個赤裸裸的激勵,曾國藩比從前更熱愛工作、更勤奮,加班成了家常便飯。這年八月,道光皇帝發現曾國藩有無窮無盡的精力,於是調他到工作更繁重的兵部擔任右侍郎,曾國藩憑著刻苦精神,勝任有餘。
在同僚的印象中,曾國藩和桌子是一體的。他永遠都在桌子後面。就是當他站起來到資料庫查資料時,有人也隱約看到他胸前有個桌子。
在好友的印象中,曾國藩的形象就會多姿起來。他說話很慢,下棋也慢,這是因為他腦子經常跟不上。雖然學識豐富,卻鮮有汪洋恣睢之文,雖能把古代詩歌倒背如流,卻少有靈動之作。但他們都佩服曾國藩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韌性。一件事,非要弄出個水落石出、板上釘釘不可。
每當同僚或是好友誇讚曾國藩的勵志事蹟時,曾國藩在椅子上就坐立不安。這是因為他受不了別人的誇獎,皇帝除外。
別人一誇他,他就熱血沸騰,一熱血沸騰,他渾身就起癬。這是他幾年前因精神時刻緊張患的面板病。每當癬發作時,痛癢難耐,非用利爪狠狠抓撓不可。
抓撓時,曾國藩被籠罩在飛揚的皮屑中,情景異常魔幻。
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參與實際政治,曾國藩以四平八穩的作風贏得了穩健的道光皇帝好感。但1850年,隨著道光皇帝的駕崩、新皇帝咸豐的上臺,曾國藩這種作風逐漸失去市場。
道光的皇帝生涯,窩囊透頂,政治腐敗,兩次鴉片戰爭的失敗,都給他的心理蒙上難以磨滅的陰影。他臨死前,惱恨羞愧,說對不起愛新覺羅列祖列宗。並且要後人別把他的屍體送進皇家陵園,這是他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曾國藩哭得死去活來,並上疏新皇帝咸豐,請咸豐不準道光皇帝的遺囑。咸豐如果遵守了老爹的遺囑,那才是千古奇聞。
對於曾國藩這道上疏,咸豐皇帝印象深刻。
在上臺一個月後,咸豐召見曾國藩,問了些廢話,曾國藩對答如流。咸豐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曾國藩離去後,咸豐對身邊的人說:“曾國藩的話四平八穩,毫無獨到見解,迂腐欠通。”
這個評語對曾國藩而言是個小打擊,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
咸豐皇帝剝奪了他老師穆彰阿的一切職務,穆彰阿倒臺,穆彰阿的一群同黨也被連累,唯獨曾國藩安然無恙。
很多人都奇怪,曾國藩卻認為這是天經地義,因為這麼多年來,他雖和穆彰阿關係匪淺,卻從未在各種場合表達過對穆彰阿任何諂媚。私底下的親近,讓他避過了這一劫。
穆彰阿倒臺後,曾國藩竟不懼人言和咸豐的淫威,大大方方地去安慰穆彰阿。
穆彰阿流下感動的淚水說:“我真沒有看錯你。你重情重義,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曾國藩也眼圈發紅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穆彰阿嘆息說:“一個皇帝一個思路,你以後要多加謹慎。”
曾國藩這回沒有聽老師的話,膽子變得異常大起來。1850年三月,咸豐下旨要眾臣為朝廷提建議,大部分人都在觀望,曾國藩一馬當先,上了《應詔陳言書》。
他在書中說,前朝吏治腐敗透頂,但仍有挽救之機,希望咸豐能力挽狂瀾,重新整理政治,祛除官員“退縮”“瑣屑”“敷衍”“顢頇”的通病,讓吏治走上光明大道。
如何走向光明大道?
曾國藩的方法是,用對人。怎樣用對人,曾國藩說了一大堆,都是“為政在人”的老生常談。咸豐皇帝看了曾國藩洋洋灑灑的一封長書後,眉毛幾乎擠到一起,這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但咸豐剛上任,要做出鼓勵進言的姿態,所以對曾國藩的這封上書表示認可,並說:“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可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曾國藩沒有看到咸豐要整頓吏治的任何跡象。他在兵部裡直轉圈,他隱約感覺到,咸豐皇帝對他很忌諱,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他與穆彰阿關係不錯。
咸豐執政的第一年,曾國藩苦悶之極,在給他的家人信中,他不無抑鬱地說:“我現在在官場,已厭惡其繁俗而無補於國計民生。只是勢之所處,求退不能。倘若家中有點閒錢,我就辭職回家,專心做學問。”
從曾國藩信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