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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
他自問沒有做什麼會惹到顧師兄的事情啊!
可是為什麼顧師兄會一副要來遊戲追殺他的樣子!
*
晚上沈興坐在樓下沙發看電視的時候,大門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音。
沈興立馬站了起來,警惕地望向玄關處,正想著要不要解鎖手機把小區保安處的電話找出來時,門已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不能再熟悉的人。
只見陸揚穿著黑色大衣,揹著一個鼓囊囊的揹包,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身上還散著從外面帶回來的寒氣。
他進門看到一臉警惕的沈興,便猜到對方是以為入了賊所以才會這種神情,不由地覺得十分可愛,揚了揚嘴角。
然而下一秒他又想起自己“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因此彎起得嘴角轉瞬換了個透著驚訝的弧度,演技特別精湛地對沈興投向愕然的目光。
“沈興?”陸揚臉上的疑惑十分到位,他怔怔地望著沈興,“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看到他,沈興才是真正的驚愕:“你才是,怎麼又回來了?”
陸揚搬出早在路上就準備好的說辭:“哦,我有份很重要的檔案落在這裡了……也不能說是落,我哪兒想到放個假還要碰工作的事情啊,所以壓根兒沒打算帶在行李裡,結果今天日常運營那裡出了點問題,必須得用上它,所以我只有回來拿了。”
大概是因為他說得太真了,連那份根本不存在的焦急竟都隱約流露出來,所以沈興不疑有他,理所當然地就相信了。
不然要是細究起來,這份簡單粗暴的說辭還真是漏洞百出。
——不過就算被沈興發現了破綻,所謂的“隔行如隔山”,程式猿的世界離沈興這個文科生實在遙遠,再加上陸揚又能說會道,輕輕鬆鬆就能忽悠過去。
“真是辛苦。”沈興由衷道,“明天就除夕了,還差遣你們工作。”
陸揚在沙發上坐下:“不說我了,你呢?怎麼也回來了?”
“跟我爸吵架了,不歡而散,我待在老家也只有住酒店,所以還不如用住酒店的錢買機票回來。”說著,沈興開了個玩笑,“本來想白住一個月的,結果被你發現了。”
陸揚眨了眨眼:“我會當沒看到的。”
沈興挑眉:“那你豈不是虧了,要分攤我一個人住的時候花的水電費。”
“分攤就分攤唄,能有多少?”
沈興想起當初陸揚幫他買早餐時的還錢論,忍不住笑著搖頭道:“你還真是財大氣粗,有錢任性。”
以前他會覺得陸揚是開玩笑,但合租之後,他知道對方是真的會那樣做。
因為陸揚待他很好。
只是這份“好”,就與中學時代北望長安待不妄的那份好是一樣的。
真誠,熱心,溫柔。
卻又令人悲傷。
想到這裡,沈興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見到陸揚的喜悅變得沉重起來。
見對方不說話,陸揚以為沈興是想起了回老家的事,於是思忖片刻,主動問道:“你……和你爸為什麼在這大過年的吵架啊?”
他是真的關心我。沈興想。
而我一次又一次地享受對方的關懷,卻總是懷著曖昧不清的想法。
實在是太噁心了。
相處那麼久,自己卻一次都沒有向對方主動說明自己的性向,就連出了安曉冬的事情,也是那樣含糊了事。
理由冠冕堂皇,實際上恐怕只是害怕失去陸揚的這份溫暖而已。
陸揚見他不說話,於是清咳一聲,笑道:“你不說也是可以的,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嘛,我也沒怎麼跟你說過我家裡的事情,突然這麼問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沒事。”沈興垂下眼,語氣平淡,“其實我不僅和我爸吵架了,還和他斷絕了關係。”
陸揚一驚:“啊?”
“因為我向我爸出櫃了。”沈興抬頭注視著他,緩緩道,“我當著我繼母和親戚的面,明明確確地告訴他,我是個同性戀,我喜歡男人。”
說出這句話時,沈興雖是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暗地裡卻是握緊了拳頭,將指甲嵌入肉裡,用這種方式逼迫自己把實話給說出來。
就這件事而言,他不想再瞞陸揚了。
在這短短數秒內,他想象了對方所有可能的反應——震驚,厭惡,強裝不在意的疏遠,憤怒,漠然……
卻萬萬沒想到,回應他的,是一張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