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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連眼皮都沒抬。
“護衛呢!是誰把這個惡人谷谷主放進來的!”
現任惡人谷主看了前任浩氣盟盟主一眼,謝淵從裡頭明明白白看出了老對頭的經典眼神。
大意就是:你們這幫沒長腦子的愚蠢人類。
暴跳如雷的謝淵壓根兒拿年青的惡人谷主沒辦法,當年他統率浩氣盟那麼多好手都沒能制住那對活見鬼的紅塵派師徒,現在他老了,老得連槍都快扛不住了,自然更是拿莫雨沒有辦法。
不過每次見到莫雨都讓謝淵覺得那些時日裡流走的活力似乎又短暫的回到了他衰老的身體裡,就像腐敗的食物回到熱氣騰騰剛出鍋的時刻,彷彿下一刻他那毛手毛腳的弟子就會衝進門來小聲呼喊著“小雨哥哥”把自己氣的吹鬍子瞪眼。
不過謝淵等了很久,始終沒有人推開那扇門。
過去的永不重來,就像花瓣落進水裡就回不到枝頭,鮮妍美好的事物難得長久,只有衰亡才是公正與不可避免的。
這麼一想,謝淵難得覺得連莫雨那張死人臉看起來都有點親切了。
啊呸。
“你到底把玄英給埋哪兒了。”每回謝淵問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非常氣急敗壞,十分沒有武林高人的形象。
“稻香村。”莫雨的回答永遠都只有三個字。
“胡說!稻香村我都翻遍了!”
惡人谷主的眼睛裡再次浮現出“因為你蠢”的神情。
偶爾謝淵會站在門口曬曬太陽,老遠就能看見莫雨披頭散髮地騎著馬溜達過來。每到這個時候街上的叫賣聲都會拉低好幾個聲調,少年的男女或者擺出神氣活現的模樣,或者紅著臉站在屋簷下偷眼去看。
沒有一個人的表情跟他家玄英似的。
謝淵不是沒有平心靜氣思考過穆玄英到底喜歡莫雨什麼地方,反正在他看來莫雨身上的優點實在有限,缺點倒是數都數不過來,反正謝淵每回一思考這個問題就得把自己氣的分分鐘要去揍人。
不過莫雨長得挺好看倒是真的,非常適合當個小白臉。
有一回謝淵喝醉了,他老惦記著自己年輕時候在軍中拿著海碗豪飲,沒想到現在一壺酒就被放倒。等他睜開眼,白氅紅衣的惡人谷主冰著張臉端著藥碗站在床邊,聞著像解酒湯,看著像穿腸毒藥。
謝淵端過碗一口灌下去,差點沒給那一碗黃連水苦的吐出來。
莫雨抱著胳膊站在旁邊,冷不丁開口:
“你說怎麼死的不是我。”
這當然不是個問題,充其量也就是句牢騷,只是殺傷力異常巨大,還不辨敵我,純粹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是謝淵老早就想把這句話甩在莫雨臉上了,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一輩子掏心掏肺就這麼個徒弟,結果人出去八年抗戰五年失蹤最後居然是死對頭回來報喪,謝淵沒當場砍了莫雨都算是多年曆練。
如果兩個人一定要死一個,謝淵當然會想著莫雨去死,反正那小瘋子從小三災八難沒幾天安生日子,早死早託生。
可是現在謝淵自己的徒弟死了,他不光沒見上最後一眼,連人埋在哪兒都不知道,還不能真把莫雨給宰了。
兒子死了,當師父的把兒媳婦給殺了殉葬,這世上沒這麼個道理。
“我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會走在毛毛前頭。”
這一句話說的平平板板,謝淵看了一眼莫雨,發現年青的惡人谷主居然早就有了白髮。
“全都白了,這些年都是染出來的。”莫雨背過身,靠著床在腳踏上坐下來,臉上的表情沒人能看見,但聽聲音倒還平穩,“我們走了很多地方,我總不死心。但毛毛拖不下去了,總不能真讓他跟著我顛沛流離死在外頭,就回稻香村去了。”
“毛毛他,死的時候我們還在院子裡看月亮,他還吃了口月餅,人就這麼去了。”
“你之前怎麼不說。”
“沒什麼好說的。”
“你到底把人埋哪兒了?”
“稻香村的河裡,一把火燒了,把灰撒進去。”
莫雨動了下肩膀,謝淵以為他哭了,但莫雨只是站起來,推門走了。
這一次莫雨幾年都沒再來過,謝淵聽說這一任的惡人谷主押著十惡總司極道魔尊那一大幫子血雨腥風的魔頭在惡人谷又是種樹又是蓋房子,一開始還有人跑到谷外頭死都不回去,後來就都漸漸都安頓了,連攻防都沒多少人去了。
只要是人,就總想過點安生日子。
謝淵覺得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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