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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啊。”躺在床上的老人這樣笑道，衰老讓他的行動變得遲緩，聲音變得沙啞，就連眼睛也看不清東西，然而依照著他所看到的模糊樣子，他依舊看清了那個人，永遠都不會衰老的容顏，就如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那個人沒有走近，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過來，握住了老人的手。

“真好，原來我那時候並沒有做夢。”老人喃喃，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笑得安詳。夕陽灑在他的身上，好像給他的周身鍍上一層光芒。

在他身邊的吳羽策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直到那手變的冰涼，他慢慢地放開，臉上帶點悲慼帶點欣喜。

他知道，這幾百年，已經過去了。

我們的分別，是再度相見。

雙鬼番外·止息

end

第16章　回首

林方番外·回首

方銳在的地方，是一個很好猜，但又猜不到的地方。

奈何橋的橋下。

林敬言看到方銳的時候，對方依舊如同以前那樣，帶著一些善意的惡劣，蹲在水邊，把手掌伸入水中引出水中潛藏的惡靈，然後“唰”地一下把它們一下子又打了回去。這樣反覆了好幾次，他似乎也有些膩了，就把手伸出了水面，然後撐著下巴盯著水面發呆。

在聽到傳來的腳步聲時，方銳疑惑地轉過頭，林敬言看到，方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好像這麼長的時間從沒有存在過，一如昨天。

後來方銳說，他之所以站在那裡，是因為如果有一天自己不想再等了，就能順勢喝下孟婆湯，不需要猶豫和回頭。

說這話的時候，林敬言和方銳正一起站在奈何橋上。

“林敬言，我跟你說。”忽然，方銳轉過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奈何橋下粼粼的波光照著他的臉明滅不定，然而臉上的笑容確實方銳這樣熟悉的，自己思念了許多年的笑容。

“嗯，你說。”林敬言不由自主也勾起了一個笑容。

“你是個混蛋你知道嗎？”

“嗯，知道啊。”林敬言微笑，“這話你很多年之前就說過。”

“是啊。”方銳彷彿自嘲一般地搖頭笑了笑，然後又斂起了笑容，“林敬言。”

“嗯。”

方銳凝神地看了他一會兒，彷彿放棄了再去追問什麼，釋然地輕聲笑了一下：“林敬言，下次別再讓我等那麼久了。這麼久，久得我幾乎快要放棄了。”

“嗯，不會了。”林敬言拉住了方銳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

×××

“我說，你倆夠了沒有，還喝不喝孟婆湯了？”大概誰都不會想到端出孟婆湯的人會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妍麗女子，清秀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嘲諷般的笑容。她坐在橋底看了橋上著倆人膩歪很久了，一開始倒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畢竟這倆人都算是自己的舊相識了，然而後面等著投胎的魂魄都快排到鬼門關了，她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

“雲秀，我們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就不能多通融會兒。”林敬言習慣性地想去推推眼鏡，卻發現自己的眼鏡早在進入鬼道的時候就丟了，於是悻悻地笑了笑，一旁的方銳看到他這個樣子，“撲哧”一聲笑的有點幸災樂禍。

“嘖，看了瞎眼，喝了趕緊走。”楚雲秀把瓷碗往橋沿上一擱就又回到了橋下，擺明了不想跟他們多說。

“喝下孟婆湯之後，就真的要兩相忘了。”林敬言看著瓷碗，有些感嘆，自從和方銳見到面之後，他身上那種戾氣早已消失不見，恢復了最初的溫文，這個時候說的話也多少帶著世事了結般的喟嘆。

“是啊。”方銳也是感慨地撥出一口氣，然而他倆眼中卻沒有即將分離的惶恐，反而是帶著一種將一切重頭再來的淡淡喜悅感覺，受這樣的感覺影響，他們兩個人由衷地相視一笑。

“這樣才是你該露出的笑容啊。”方銳突然伸手扯了扯林敬言的臉頰，撇了撇嘴，“那麼多年你的笑容都太假了。”

林敬言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握住了方銳扯著自己臉頰的手，誠懇地說道：“是啊，所以以後還要拜託你讓我笑得真真的。”

方銳不答，努了努嘴：“誰先喝？”

“聽說味道不太好。”林敬言露出了有些苦惱的表情，被還在橋下的楚雲秀攀上橋沿一瞪，就不說話了，端起瓷碗朝方銳問道：“你說，我倆喝一碗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方銳輕哼一聲，拿過林敬言手中的瓷碗，自己喝了一大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