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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性不高。但這只是一個可能的推斷,並不是結論,在之後的調查中這個年齡範圍可能會因為各種證據的出現而有所變化。”
龜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至於是否富貴,那就要說到為什麼使用虐殺這種手法了。”司馬鳳走在兩人前面,這時腳步慢了下來,回頭看著龜奴,“虐殺是一種弱者殘害更弱者的手段。弱者無法反抗強者,但又想顯示自己的強大,他無計可施,只能透過對比自己更弱的人下手來得到快活。”
龜奴問道:“但那些達官貴人也會用類似的方法去虐殺……比如前幾日香珠樓的紅珠,就是被客人……”
司馬鳳搖搖頭:“不一樣。來青樓尋歡的客人是為了那個‘歡’字而來,聽聞紅珠是被虐打而死的,死了之後那人就停手了。但你方才看到小雁腹部的傷沒有?四道刀口,刀刀都可致命。這個兇手享受的不是‘歡’,是報復的滿足感。他想從小雁身上得到的不是快活,是自己主宰人命的感覺。”
他側了側腦袋:“這就是這種型別的兇手的思維。他們大多事事失敗,親眷離散,無家無室,但靠著對更弱者的凌辱,他們能獲得這種虛妄的快樂,彷彿自己真能主宰一切。”
“兩年前的木棉人事件就是這樣。”遲夜白說。
龜奴連忙又問:“木棉人是怎麼回事?”
木棉人事件發生在兩年前,是被慶安城一個小捕快偶然發現的。
當時正是年底,那孱弱的小捕快因為被同儕排擠,只好淪落到跟著師爺在一起整理當年資料,連街都不能上。他從老眼昏花的師爺案上,發現了當年慶安城周邊七個小鎮上發生的八起命案。
慶安城是鬱瀾江上的一個重要城郭,當年城外赫赫有名的江湖幫派辛家堡還未敗落,城內十分平安祥和,連著捕快師爺也安逸悠閒。但由於周邊地形複雜,村鎮分佈寥落,人員往來複雜,因而城內平安,城外卻時有強匪出沒。那八起命案也被縣官當做賊匪所為,並沒得到特別在意。死者都是十六七歲的未出閣少女,家境貧窮,父母親人哭一場也就罷了,大約是自認倒黴。
那小捕快卻發現,那八個少女在被殺死之前都去過集市,並且都是拎著木棉去賣的。
慶安城周圍的山上長著不少木棉樹,春開熾烈大花,夏結沉實棉籽。木棉的花、籽、樹皮都可入藥,棉絮可用於製作枕頭和孩子的小被褥,周圍不少村落中的女孩子便在農閒時收集花朵、剝下樹皮,或採集果實抽取棉絮,好在集市上賣了換些錢。
慶安是個大城郭,藥商來往眾多,大都有專門的收藥場所。偏僻村嶺的這些草藥無法直接拿到藥商這裡,於是便出現了一個介於藥商和採藥人之間的新職業:收藥人。
收藥人買進賣出,賺取差額,是個適合身體健壯、口齒伶俐的人的活計。
小捕快越看越心驚:強匪擄人,擄了便擄了,殺了便殺了,可也不至於折斷少女手腳,並用利刃刺傷軀體。他覺得不同尋常,便細細把自己所想跟師爺說了。師爺老眼昏花,腦袋卻不昏花,立刻將這事情層層上報。等數日後眾人把類似事件一搜集,都是倒抽一口涼氣:一年半之內,慶安城周邊被這種手法殘殺的少女竟有十一人之多。
“兇手就是那個收買木棉的收藥人。”遲夜白回憶道,“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自己屋中扎人偶。”
屋子小而黑,木棉人矮小粗壯,坐在窗前看著衝進房中的捕快等人。最後捕快從他屋中搜出十一個尺半高的人偶,全用木棉紮成,厚實沉重。人偶無目無嘴,只有頭上插著一朵碩大木棉花。最舊的那朵木棉已經風乾成灰褐色,新的那朵還鮮嫩著,花瓣翹曲舒展,十分好看。
“木棉人說,那十一個都是他的妾侍。”司馬鳳冷笑道,“他給那十一個人偶起了名字,日夜親暱愛撫,真將它們當成了女人。”
龜奴自覺已經見多識廣,聽了也不免毛骨悚然。金煙池裡頭客人來來往往,怪形怪相的自然也不少,一想到裡頭也許有一兩位“木棉人”,他便禁不住發抖。
一路走上去遲夜白都在想一件事。木棉人事件中殘害死者的手法和這一次的實在太相似。但木棉人已經死了,他並無親眷家人,現在這位會和他有關麼?
他隱約察覺司馬鳳眼光,抬頭瞧他:“怎麼了?”
“你真不記得當時的事情了?”司馬鳳問他,“可憐我還時時想起來,不捨得忘記。”
遲夜白還在木棉人的事情裡沒回過神來,沒想到司馬鳳竟抽離得這麼快,一時有些發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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