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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他好麼?你知道就好,這麼大聲回答我幹嗎?吵啊,是啊,這裡是很吵,好了不說了,你去搞定老吳,我不回來吃晚飯,不過我保證給你們帶夜宵。”
等我們回來,丁大師已經起來了,在拿左手歪歪扭扭地臨帖寫毛筆字。原本某位知名的康復專家要督促他做康復運動,今天只好束手,因為丁大師的理由是好朋友來了,不可以怠慢人家,於是自管自寫起了毛筆字,專家只好在邊上做欣賞者。
老吳問專家:“醫生,據你的經驗,我們丁大師的右手,還可以和以前一樣麼?”專家皺起了眉毛:“你們也都看到了,剛才要他做鍛鍊,最基本的擺積木他都不肯,我看現在丁老師的右手,能舉到齊胸的地方就謝天謝地了,再說國內的康復器械和理念,和發達國家,畢竟有差距啊……”丁大師鼻子裡哼一聲:“發達國家是個屁。”又繼續埋頭寫他那些孩子筆跡一樣的毛筆字。
乙
距我電話報警丁太失蹤,已經五個月了,大師儘管沒有任何好轉,現在由小劉直接安排他的起居和康復,也還算得上安逸。我因為女朋友的催促,搬離丁宅,但是仍舊保持著每個週末去看望丁大師的習慣,順便帶一些自己的畫和他喜歡的小零碎。
一般我去看丁大師,都要捎上別人,在他的大畫室裡呆一整個下午,上海的秋天要下雨,小劉遵著丁大師吩咐,按鈕一撳,天棚開啟,我們陪著他看雨水輕圓,一顆顆地滾下來。
這天老吳也在,小劉不再燒咖啡,換作煨各類的茶水。我對老吳說:“丁太失蹤那一陣子,小劉不曉得為什麼老是煮檸檬味的紅茶,喝得客人泛惡。”老吳點頭,說記得記得,“那陣子,滿屋檸檬香味,倒蠻好聞。”彼此靜一下,我問老吳司機呢,他回答有事沒來,今天自己開的車,好不驚險。丁大師嘴裡哼哼著,意思上海的交通,簡直就是狗屎。我們都跟著笑,老吳說小劉,你下樓去廚房忙的時候啊,這裡門帶一帶,不曉得哪裡涼風,丁老師怕不要感冒了才好。小劉應聲出去了,真的帶好門,三個人靜若太古,只聽得雨聲敲在玻璃天棚上,不間斷地響。
老吳終於開口:“老鼠,這裡沒有外人,丁太怎麼不見的,你知道麼?”我笑起來:“咱們是一家人,原本應該早些告訴你,只是怕驚擾你老人家,前一陣子,警察還又來問過呢。那個事情,正是我做的,打發她去的地方甚好,不算離得很遠,成事不說,已經做出來,丁老師也就沒什麼辦法。”老吳啜一口茶,放下龍泉窯的杯子,又問:“怎麼做的?說說看。”丁大師拉了老吳一把,手不知何意地甩了幾下,我們猜一回,他又不說,於是我清清喉嚨,告訴老吳。
老吳那天你也在啊,丁太請你過來,拿了四十幾張畫不是,還是司機幫忙一起搬到後備箱去的。後來一起吃午飯晚飯,記得麼?你晚間離開,那天你應該記得,小劉沒看好狗,把丁太的什麼鞋子給咬壞了。
丁太是在你之前離開的,說是去一個朋友新開張的藝術中心,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她去的哪裡。朋友曾經電話我,外面傳言紛紛,說她在市中心的鴨店逛,我聽到了,也不敢告訴丁老師。那天她還在什麼地方,反正很熱鬧的,電話給我,意思要我留住你。不過後來也就作罷了。
其實你來的前一刻,丁老師還在對我說,他覺得自己身體恢復得很好,所以,他想晚上和丁太一起睡。可是那天一直到了午夜,還是沒有回來,她不回來,丁老師就不睡覺,一直在房間的窗戶那裡站著,兩眼紅紅地等車燈亮光,他是病人,難免更需要依賴家人。我呢,沒辦法,雖然已經很困了,還是陪著丁老師一直等下去,直到兩點,丁老師支撐不住,睡下了。後來我迷迷糊糊混了一會兒,大概四點來鐘的時候,聽到了鑰匙響,肯定是心裡有氣,所以我就下樓去問她。一言不合,火氣躥上來,我就替丁老師出了這口惡氣。
老吳點起煙,大麻香味飄向四處,似乎在尋找什麼出路。他問:那麼人在哪裡?我答,埋了,車出去,遠遠地埋了,天黑我也不想記地方,什麼好人物,隨便一埋算數。
老吳不說話,過了很久,搖搖頭,說為老師出氣,邏輯上成立,不過要是照我的觀察,可能情況不是這樣的。他繼續:我知道你們有殺意,那天我來,就感覺到了,說句老實話,我身邊有這樣的女人,大概我也會動手,呵呵。但是老鼠,你說的話,我可不太相信,你不會開車,屍體又不是小貓小狗,你能背進山裡去?想當初買幾刀老宣紙,還不是我司機和丁大師扛著,你的小身體,根本幹不了重體力活。
雨聲轉到細細小小的那種。老吳繼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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