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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可是我也是沒辦法啊……”沈希祖抽泣著,“你媽成了植物人,曾經借錢給我們開餐館的親戚朋友紛紛前來討錢,醫院費用又高,交通事故的賠款早已用完了,餐館的生意越來越差,每況愈下,難以為繼高額的醫療費,我,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媽媽發生車禍是初三的那年暑假,雖然一直躺在病床上,不聲不響,神情呆滯,但人還在,只要她還有一口氣,這個家就是完整無缺的,所以高中的三年我依舊快樂。高三暑假還沒開始,爸爸不辭而別,面對醫院每天的賬單,絕望就像浪潮淹沒自己,連死亡都無力掌控。
“所以你一走了之!”他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否能承受這樣的境況。
“對不起……”沈希祖泣不成聲,“我也不想這樣……三年了,我面對她整整三年,起初我還抱有希望,可是她不說話,就是一個活死人,連一個鼓勵的眼神都不能給我,三年的時間早已將原來的希望和信心磨得一乾二淨,只剩下絕望,我承受不了看不到邊際的絕望,受不了……”
“看來沒有絕望如影隨形,離開的這幾年,你應該過得不錯!”我嘲諷的說,“為什麼還要回來呢?回來幹什麼?來懺悔?乞求救贖?尋找一個藉口讓自己心安理得?你還真會為自己著想!”
“我錯了,我完全錯了,這幾年,我沒有一刻忘記她,忘不了……我時常在夢裡夢到她,夢到她問我,為什麼離開你和巖子,為什麼要拋棄這個家……”沈希祖癱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茫然的望著眼前的茶几,猛地抬起頭看著我,“這八年,我寄過很多次錢,可是每次都被退了回來。”
爸爸走後,債主更加肆無忌憚,家裡凡是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再到後來,那些債主索性將我們趕了出來,我也不記得,前後搬了多少次家。
“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沈希褘問。
“姐?”沈希祖似乎才發現沈希褘的存在,驚喜並沒有持續多久,“怎麼過?熬唄!我什麼都做,在大廈做外牆清潔,去餐館洗碗,工地裡搬磚頭,在工廠裡上貨卸貨,凡是能掙到錢的我都做……”
我看向沈希祖,眼窩深陷,黝黑粗糙的面板一看就是風吹日曬的結果,兩鬢蒼蒼,眼角的皺紋和額頭的皺紋連在了一起,雙手關節粗大,右手的食指還缺了一截,整個人渺小的縮在一角。論年齡,他比玄伯伯小很多,可看上去,與養尊處優的玄伯伯相比,他反而要年長十多歲。
“對不起。”玄晉予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不明白玄晉予這三個字是對誰說?眾人也是一臉愕然的看向玄晉予。沈希祖循著聲音望去,疑惑的目光漸漸轉成恍然的神色,我心跳加快,有種不祥的感覺堵在胸口。
沈希祖走到玄晉予面前,“是你?你就是……你就是撞人的那個小夥子!”
沈希祖的一句話讓本就安靜的房間更加靜謐,我怔怔的看向玄晉予,連呼吸都困難,上天不管我能不能接受,再次跟我開了一玩笑。
玄晉予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乞求的眼神卑微的看向我,在觸到我目光中的恨意和決絕時,頓時臉若死灰,茫然無力的低下頭。
沈希褘驚愕的眼神嘲諷的看著眼前一切,她苦苦尋到女兒,原期望女兒和繼子可以共譜戀曲相守一生,沒想到母女相認的一天,那些陳年往事也大白於天下。一個是失散多年的女兒,一個是親手養大的繼子,心中的天平該傾向哪一邊?
我避開沈希褘投來的目光,心中陣陣酸楚。
玄晉予竟然就是撞死我媽當時就嚇傻的小夥子,為什麼會是他?如果換做別人,我可以罵他,可以詛咒他,可以狠狠的抽他耳光發洩多年來的恨,可是玄晉予,我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抽耳光也只想抽自己,即便是恨,更多的也是留給了上天,這一切是那麼諷刺和荒謬!
雨時和月溪扶住我,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她們掌心的溫度和安慰。
房間裡除了抽泣聲,再次陷入安靜,門外有些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服務員報著包間名稱的聲音,好像在為一些貴客引導。
沈希祖倏地一下站了起來,向窗戶衝去,在房間門被開啟的一剎那,沈希祖人已經消失在視窗。我看著進來一身制服的幾名警察,心中陡的一沉。
警察四處搜尋了一番之後,說了很多話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因為我只聽到第一句話:沈希祖涉嫌盜竊和販毒……
沈希祖說凡是能掙到錢的他都會做,直到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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