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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十分惱怒地停了下來,抬手將她的下巴使勁一捏:“嗯?敢藐視孤?”
山茶的眼珠鈍鈍地一轉,對上男子狠戾的眼眸時,毫無內容地停頓了一下,便又將臉轉向一旁。
她看到了屋角靜立著的白衣少年。他一直垂著頭,不知是不敢、不屑、不好意思,還是不忍抬頭看床上這骯髒殘暴的一幕。
山茶視他若無物的眼光令身上的男子怒火中燒,他揚手狠狠抽了山茶一嘴巴:“賤妮子,看著孤!”
山茶偏著臉一動不動。男子抬手又要打,屋角的少年開口了。
“二哥,要辦的人都辦了,咱們該回了。這女子是殺是留,請二哥速給她個痛快。大哥還在王廷等著咱們的訊息呢。”
男子冷厲的眸子瞥了少年一眼,在鼻子裡“哼”了一聲,意猶未盡地退出來,抬腿下了床,將腰帶繫好,理了理凌亂的袍子,瞬時間又從禽獸恢復了人模人樣。若沒見過方才那一幕的,簡直可以用“英武俊逸”四個字來形容他這副皮相了。
“殺?孤會這麼便宜她嗎?她爹孃的兩條賤命,償不起咱們父王母后的性命,更償不起咱們這十年心裡經受的痛楚!大哥的病怎麼來的?哼,殺她?想得倒美!孤要叫她生不如死!”
轉頭狠狠瞥了眼床上光裸裸蜷縮著一動不動的山茶,男子抬手,一把將床帳子扯了下來,三下兩下將她裹了,拿繩子捆了個結實,依舊往胳肢窩下一夾:“走!”
山茶這次沒有反抗。十年了,這個噩夢不知是終於開始了,還是從來就不曾停止過。既然走到這兒了,那就認命吧。該來的,逃不掉;該還的,賴不掉。
“風,知道孤為什麼非要讓你在這看著嗎?因為你的心太軟、太仁慈,孤必須要教會你怎樣對待仇人!記住,你是西夜的季王,是百里家的男人!”
“是,二哥。”
少年恭敬地低頭拱手,男子冷著臉擦過他的肩走了出去。他抬頭瞥見床上的血跡,眉心蹙了蹙,默無聲息地隨著男子走出了屋子。
西夜王廷。日殿。
“咳咳……就是她?”
“是,大王兄。”
“抬頭。”
山茶置若罔聞地垂頭跪著。抓她回來的男子上前將她的臉猛地扳起,山茶在疼痛中被迫望向寶榻上的人——這就是那個被全西夜敬若神明的傳奇男子?
這男子生得跟抓她的那人頗為相像,只是眉目間更具沉穩智慧之氣,一張線條分明的臉卻十分蒼白,沒有血色,顯然是臥病已久所致。床邊一位雍容美麗的貴族婦人正輕輕替他捶著後背。
這男子便是原來西夜國的大王子、曾經的西夜王,名叫百里遲日,年方二十七歲。身旁這女子,是他的王妃鳧魚。
十年前,正是他處變不驚、運籌帷幄,年僅十七歲就能在父母突亡、大兵壓境的巨大變故中指揮若定,巧布奇兵;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東奔西突,逆襲而勝,一舉扭轉了他們兄弟姊妹四人與整個西夜的命運。
自此之後,他被西夜人奉為神明,尊崇備至。十七歲的他做了西夜王,勵精圖治、富國強兵。與此同時,他未曾一刻稍忘父母的大仇,於七年之間搜遍了整個車渠,卻始終沒有找到仇人餘遠丘一家的蹤跡。
三年前,他因長久的悲鬱、辛勞染了重病,無法再繼續憂勞國事。當時他的兒子百里滄浪也才僅有三歲,根本無法接掌重任。於是,百里遲日遵照西夜王族的慣例,將王位禪讓給他的二弟、當時西夜國的仲王、二十一歲的百里玄月,也正是將山茶抓來這裡的那名男子。
百里玄月尊自己的大哥為天佑王,請遍名醫為他調治,並說自己只是暫攝政務,待大哥康復,仍要歸政。如今已過了三年,百里遲日的病情總是時好時壞;百里玄月在他手把手的指點輔助下,也已做了三年的西夜王。
“你叫什麼?”
“塗山茶。”
百里遲日眉頭一皺,似是疑問地望向百里玄月。
百里玄月慌忙解釋道:“大王兄,當年餘遠丘夫婦帶著這丫頭逃進礴山之後,為掩人耳目、躲避追殺,就改名換姓,叫做塗元海,他老婆改叫藥娘。這丫頭本該是叫餘山茶。”
百里遲日這才微微點頭。
“沒弄錯就好。月,你是王;事是你辦的,人是你帶回來的,就由你一手處置吧。記得去父王、母后靈前告祭一番,告訴他們大仇已報,請他們安息。”
“是。大王兄,您好好歇著,有什麼吩咐就隨時打發人去叫我。我先去了。王嫂,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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