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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的真真看著一旁低頭不語,偶爾幫她夾夾菜的冥風,心下不由暗暗納罕:冥風哥哥怎麼如今這麼靦腆少語了?跟她坐在一起,怎麼好似渾身不自在似的?
山茶自顧低著頭,也不伸筷子。百里玄月給她碗裡夾什麼,她就機械地夾起來送進嘴裡,無意識地咀嚼著,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
百里玄月為什麼非要逼她來,她心裡明白。風與真真,怎麼看都是相配的。她對風那絲朦朦朧朧的情意,應該只是感激吧。從理智的角度想想,她怎麼可以愛上他?又拿什麼來愛他?
適才吃下去東西似乎瞬間化作了一股苦水直竄上喉頭,山茶猛地掩住口從桌邊逃到長廊上,蹲在地上,一手緊抓住欄杆,一手死死摁住胸口,拼力剋制著不吐出來。
滿座的人對山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十分愕然,都怔在那裡,不知她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
百里玄月率先反應過來,離席衝到她身旁,蹲下身掰過她的臉,不由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
山茶臉色蒼白得如同薄紙,痛苦地蹙著眉,沒有出聲,只是搖了搖頭。
冥風迅速掩了臉上疼惜與擔憂的神色,從長廊邊收回目光,依舊埋下頭去,胡亂夾了兩筷子菜放進真真碗裡。
百里玄月又問:“很不舒服?”
山茶吃力地點了點頭。
這下百里玄月再顧不得多問,忙吩咐綠蕎與禾穗將山茶送回垂光殿,又叫穆雙快去請國醫給山茶把脈。
礙著今日是專為真真和風的事辦的家宴,他作為王,是無論如何不能為了一個妾室中途離開的,那將是對應氏一家,尤其是對王嫂鳧魚的大大失敬。百里玄月雖粗,這個禮節卻還是懂的,於是只得忍住滿心的牽掛,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婢女將山茶扶走,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然而他揣著心事,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裝也裝不住。樂翎在旁看著,越發臉黑。
鳧魚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寧,知道是因為擔心山茶的狀況,於是主動發話了:“二王弟,垂光夫人適才看著著實不大好呢。我們也都惦記著,想去看看她,又恐人太多,反倒擾了她歇息。你們是夫婦,還是你親自回去瞧瞧吧。有事沒事,打發人來給我們報個信兒,大家也好放心。”
百里玄月得了這一句,感激地看了看鳧魚,想走卻又覺得實在不合適:“大王嫂,這……”
百里遲日爽快地說:“去吧。都是自家人,沒那麼多講究。真真和風都是咱們的弟弟妹妹,更不會挑這個理。王后,你說是吧?”
樂翎一怔,沒想到百里遲日會突然這樣向她發問,回過神發現滿桌子的人都正看向她,目光中頗多微妙,心頭不禁一陣惡堵,卻又不得不勉強點點頭,露出一個極其僵硬不情願的笑。
百里玄月扔下一句“王后好好陪席,招待好真真妹妹”,便跟眾人告了辭,風風火火地趕回垂光殿去了。
垂光殿裡。
西夜醫術最好的國醫樊蒙正在給山茶號脈。
百里玄月衝進來的時候,他恰恰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怎樣?是什麼病?要緊嗎?”
百里玄月一臉緊張地急問道。
樊蒙笑了笑,深施一禮:“恭喜王,夫人有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絲難理
一瞬的怔忡之後,與百里玄月臉上的興奮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山茶灰頹黯淡的神色。
止也止不住的淚水從她蒼涼失神的雙目中滾滾淌落。她扭過頭朝著裡側的牆壁,一言不發。其實是早已可預見的命運,只是當它來到了,她還是會覺得這麼絕望。
原來,絕望並沒有邊際和底層。每次都覺得自己已經到了絕望的最深處,卻不想,還能夠陷落得更深。
樊蒙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試探著問:“夫人此刻是不是難受得厲害?待我為您開劑藥好好調理調理。用不了幾天,就會好許多的。”
山茶不作聲。百里玄月尷尬地朝樊蒙揮揮手:“樊國醫,你先去吧。你給她號的脈,孤放心。她該吃些什麼藥,你只管開了來就是。叫阿烈跟你去拿。”
樊蒙答應著,施了一禮,匆匆退了出去。垂光殿裡奇異的氣氛令他十分憋悶。
百里玄月快步走到床榻前坐下,伸手去拉山茶的胳膊,想讓她轉過身來對著他。可她一動也不動,固執地將胳膊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百里玄月的心裡驀地生出一種微微的痠痛,是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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