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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將一個布包呈給百里玄月。
百里玄月疑惑地看了那侍衛一眼,接了布包,匆忙開啟。看到裡面的東西,他的心彷彿也被剪刀豁開,痛得連連顫抖。
“這是……她剪的?”
“……是。屬下們當時埋伏在屋外,因怕露了行跡,也不敢太近前。後來夫人進了屋子,屬下們聽見裡面傳來失聲嚎啕,也有些雜亂的聲音,但輕易不敢有所舉動。直到第二日,夫人出來將這包東西扔到了雜草堆裡,屬下們悄悄撿了,才知道是她將王送去的被帳衣物都……剪了。”
百里玄月算是嚐到了利箭穿心的滋味。
她就連西夜的東西都不能忍受了,何況是他這個一直傷害她的人?
他放不下對她的牽掛,她卻放不下對他的仇恨。
是誰把好好的一根同心結擰成了解不開的麻繩?
百里玄月捧著那個盛著衣物床帳碎片的布包,長久地怔在那裡,令侍衛不知所措,甚至後悔不該把這個拿給他看並如實告訴他。
接下來的幾天裡,百里玄月持續地收到了來自礡山的訊息。
“啟稟王,夫人今日一切如常,平靜安好。”
“啟稟王,夫人今日採藥險些扭傷了腳,所幸她自己識藥性,就地取材,嚼了藥汁敷在傷處揉搓消腫,沒多大一陣子就能起來走動了。”
“啟稟王,夫人今日砍柴劃傷了手臂,好在傷得不重,只是破了皮,流了點血,已經無礙了。”
“啟稟王,夫人……”
百里玄月就這樣遠隔著山水時時牽掛矚目,忽而緊張、忽而放鬆,忽而憂心如焚、忽而坐立不寧。
匿身礡山的暗衛們傳回來的每一個音訊,都令他如聆空谷足音,彷彿看到那間茅屋裡,那個熟悉的身影頑強而沉默地過著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枯索生活;彷彿聽到她在那深山中每一個步子都帶著迴響,忽遠忽近地縈繞在他耳畔。
作者有話要說:
☆、花開彼岸(上)
礡山。清晨。塗家茅屋前。
一個清秀的後生正在給屋門落鎖,看樣子是要出去。他穿著一身極不合體的粗布衣褲,綁著褲腳。身旁擱著一個柴擔子,兩頭各挑著一捆柴,其中一頭還用布條綁著個竹簍,上面搭著一塊褐色的粗布,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何物。
後生鎖好了門,彎身將柴擔子挑起來擱上了肩頭,動作並不輕巧熟練,顯得頗拙絀吃力。他將擔子穩了穩,這才抬起臉邁開了步子,正是扮作男裝打算下山去鎮上集市的山茶。
家裡的米麵快沒了,做針線活計用的布料跟綵線也用得差不多了,再不下山換錢買這些東西,就快要捱餓了。
雖說在山裡長了十年,身子並不嬌貴,可到底爹孃是疼愛她的,從不曾捨得讓她做過劈柴擔水這樣的重活,她只是縫縫補補、描描繡繡,再就是幫娘做個飯、收拾個屋子什麼的。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什麼活都要自己學著做來。
前些天頭一回去砍柴,她根本掄不好斧頭,險些沒砸著自己,手都磨起了泡,也沒砍上幾根柴禾,後來索性撿了。回到家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連驚帶險的,才算是把砍回來那點兒劈好了。等折騰完,渾身痠痛得就跟散了架子似的,連飯都沒力氣做就躺下了,骨頭疼了好幾天。
就這麼著一天弄一點兒,總算是攢夠了兩捆柴,再加上自己天天閒暇工夫做的帕子、荷包、香袋之類的小物件,這才值得下山跑一趟的。
山茶挑著柴擔子,步子有些虛浮打飄兒,身子也是半偏著直不起來,一看就不帶架兒。可為了活著,也只得咬牙豁出去了。
這會兒天雖入秋了,可暑氣還未散盡。她扮作男裝,為了謹慎,本來穿得嚴實,再這般挑著擔子走起山路來,沒多遠衣裳就被汗打溼了。她只得每走兩步就抬起袖子抹一把額上、臉上的汗,咬牙繼續走,絲毫不敢歇步子、更不敢放下擔子歇腳。因為她知道,這般提氣鼓著勁兒,一旦鬆下來,再要重新挑起來走,就更吃力了。
擔子前頭綁著的小竹簍隨著她顫悠悠的步子一晃一晃,晃得她愈發眼暈,看路眼都有些發花,讓她心裡不住地後悔——不該怕丟,綁在前頭了。若是在後頭,至少看路不會這麼費勁,下回可要記住了。
山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路打著飄兒晃到山下、晃進鎮子裡的。
她出門雖早,可奈何步子不利落,走得慢,到的時候,集市上已經滿是貨攤子跟人了。
她在人群裡費力地左避右閃,生怕碰了人招惹是非。好容易找到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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