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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接過水杯時,輕輕道了聲謝。
病榻上的母親聽他聲響睜開眼來,倒是不糊塗的,向他詢問了家裡有陌生聲音的緣由。他與母親粗粗一說,母親也頗為驚異,半晌感嘆道:“咱們這兒地方偏,訊息傳得也慢,不想,白表哥家竟遭此橫禍……”目光悠遠似在回憶,良久回神,眼眶略有濡溼,“那孩子,叫什麼來著?必是受了許多委屈,你且領進來叫我好生瞧瞧?”
林晚風緩聲答道:“是叫白羨……只是……”看了母親一眼,“只是若是個冒充的呢?”
他仍是覺得不可思議,再怎麼樣,也投奔不到他這裡罷。他們兩家明明,八竿子打不著。
“……傻孩子……咱家有些甚麼,他能圖個啥?”頓了頓,“……唉,即便有差池……也怪可憐的,且收留了吧。”
林晚風曉得母親心善,只得答應下來,仍是緩聲道:“那人髒的很,兒去給他收拾一番,等母親有精神,再領來相見?”
林夫人點頭應允,他便扶母親重新躺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是不是:十厘=一文錢?
數學不太好抱歉
☆、二,洗塵
“你!”
白羨抬頭,見對方拿手指指著自己,語氣稍顯不耐,“對,還真僵得跟木頭似得,過來啊。”腳步在原地阻了阻,隨後順應地跟了過去。
“進來這裡。”
他低頭小心跟著,只在行走間悄悄瞥了兩眼前面明顯有些不情願的背影。說實話,他對這個遠房表哥的印象十分淺淡,若要從面相上認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之所以能夠找到這裡,只源於他模糊地記得,小時候便是在這個鎮子附近,在遠房姑媽家裡做過幾天客。畢竟打過幾年仗,於地形方位,還是諳熟一些的。
刺啦——
正想著,一個木盆踢到他腳邊,他抬頭以眼神詢問。
“衣服,脫下來扔裡面。”林表哥蹙著眉頭,似乎不願多看他,話說到一半便轉身,後半句聲音漸遠,“我去燒水……”
他垂在身側的手一動,明白自己確實髒的不成體統,猶豫一番,最終依言抬手,去解衣袍。
露天的小天井,於天色一覽無餘。其時正值晌午,天空湛藍,陽光烘熱,隱約能聽到庖房裡柴火的噼啪與水汽的蒸騰。這個小院他無甚印象,只是未曾想有一天寄人籬下於此,一時覺得茫然無依,又一想好歹有了落腳之地,雖然……不太受歡迎。
外袍外褲都脫了,放進腳邊的木盆,正在猶豫頭巾,某人的聲音已由身後傳來——
“還在磨嘰,那個頭巾,這麼腌臢,竟還捨不得麼?”
手抖了一下。
裝滿滾水的提桶有些粗魯地落到腳邊,幾滴熱水甚至濺到了他腿上,一熱一痛。
他默默看了一眼轉身去取其它物件的林表哥,垂下眼,終是慢慢抬手將蒙在頭上的布巾一點點取下。大約可以想象罷,最後一縷布帛離開額頭……那個刺在右眉上的,代表重罪的刺青,也就暴露無遺了。
仍是一個厚實的木製大盆,還有兩塊用的有些舊的白手巾——披在林表哥的肩上。後者彎腰放好木盆,起身抬眼看到他的時候,果如他所料:明顯怔了一下。
他猶拿著頭布的手掌一下攥緊,然,下一刻,那人視如無物般,轉身揭開井蓋,熟練地將桶放下,打起了井水。
……便如蓄力揮出一拳,卻乍落入一團棉花。
“愣著幹什麼,等水涼?”
白羨回神,卻見水已兌好。方才搭在林表哥肩頭的一根手巾,而今悠悠盪在水面,一絲絲的水汽慢吞吞冒著。
未等他有動作,後者已經無奈地嘆口氣,彎腰搓了一把手巾,瀝到半乾,舉了往他臉上抹來。
“我……我,自己——!”聲音被手巾捂得濛濛的,一時間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舉起手想要接過,但方舉至半空,已被另一隻手“啪”地拍落,伴隨一句輕斥:“站著別動!”
溼暖的手巾有些粗糙,帶著一點用力,拭過他額頭眉宇,再是鼻翼臉頰,隨後是臉側,順便擼了兩把耳後和耳蝸。他睜開眼,由於不能做什麼,目光只好落在對面人臉上。
林表哥眉頭緊蹙,果然如他所料般,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表情。濃黑的眼眸揹著光,愈發顯得目光不善,淡色的唇抿著,整張臉幾乎就是活生生刻著三個字——不耐煩。
然……令他詫異的是,對方手底下的動作雖然有些用力,卻還絕不到粗暴的地步,從感官來說,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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