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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彤覺得自己的頭才疼,一把將剛從口袋裡掏出來的筆摔在桌上,起身把杯子拿回來,送到嘴邊又停下來,把裡面的水倒掉,洗了洗,重新接了水回來。衛蘅揉著腦門說:“我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你用得著這麼講究麼?剛晾涼。”聲音懶懶,裹著些許笑意,似乎真喝多了。
鄭曉彤不搭理她,連一個眼色都懶得給,自顧坐回去,看了看先前寫的病歷,接著寫下去。
面前明明坐著個人,偏偏不說話,這讓衛蘅覺得渾身都不對勁,趴在扶手上喊:“曉彤,鄭醫生。”跟幾頓沒吃飯了一樣,有氣無力。
鄭曉彤擰著眉,冷哼一聲“閉嘴。”
“我困了。”
“門也沒鎖,更沒人拉著你。”
“不想回去。”
“那我更無能為力。”
過了會兒,鄭曉彤把視線抬起來,正對上衛蘅笑意迷離的眼睛。她剜了衛蘅一眼,低了頭,拉開抽屜,拎出一串鑰匙,丟到桌角。衛蘅盯著那串鑰匙,眉眼一彎,“那你呢?”
“管我!”
衛蘅起身直接朝外走,眼神清明,舉動如常。鄭曉彤盯著電腦上浮動的屏保,抿著嘴巴,神色有點冷。
忽然,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拖過桌角的鑰匙,在玻璃板上摩擦出一道刺耳的聲音,雞爪子撓玻璃才能產生的效果。鄭曉彤被那道聲音激得頭皮發麻,清了清喉嚨,惡聲惡氣地說: “快走吧,一身酒氣在這邊,讓病人家屬聞見,還以為我喝多了。”
衛蘅眼睛一眨,一笑,捏著鑰匙,溜溜達達朝電梯那邊走。護士長迎面走來,見衛蘅眯著眼睛,大聲喊:“喂喂,再往前該撞牆啦!”衛蘅眼皮一抬,懶懶一笑,“哪有,您又開我玩笑。”電梯門一開,與護士長道一聲拜拜,趕緊閃身進去。
這位護士長不僅是個大嗓門,還挺熱心,裝了一腦袋的未婚男女資料,衛蘅有點憷她,都不敢跟她說太多話。鄭曉彤就笑話她說原來世上還有讓衛蘅害怕的人,也算是增長見識了。
衛蘅就從這話裡聽出了那麼點,唔,衛蘅是個膽大妄為之人的意思。可她什麼時候真的大膽做過事呢,連周青璇都比不上,所有,都在媽媽的掌控裡,高中,要市裡最好的;對周青璇的單戀,要扼殺;報什麼大學,也由她做主,必須與周青璇報的學校地理位置相反。
可終究有做媽媽的替代也控制不了的事,個人思維與私人情感。
在與家人越來越頻繁的針鋒相對中,看見一向發號施令慣了的媽媽終於敗下陣去,敗得落花流水。這讓衛蘅從心底裡覺得快意與滿足,呀,你也有今天!可是,當那份痛快消散之後,心底只剩無力,怎麼事情就發展成今天這樣了呢?骨肉至親,何至於此?
夜已經很深了,衛蘅腳上那雙十多公分高的鞋跟,在走廊裡的白色地磚上踩出驚人的聲響來,她一點不在意是否會吵到關在一扇扇門裡的誰,脾氣差的是否會尋她相罵,仍舊半眯著眼睛朝前走,手裡的鑰匙在指頭上慢慢搖晃,那種姿態,說不出的悠閒自在。
滿屋子都是另一個人的氣息,鑽進鼻腔,透進心底,印在腦袋裡,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很好。
大床非常舒適,躺下去就不想再起來,腦袋裡一片空白,睡前習慣性地想一遍明天的安排的時間都沒有,沾上枕頭便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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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日頭高起,鄭醫生下班。衛蘅也沒說給她把鑰匙送回來,難道宿醉未醒?為防止萬一,啟用備用鑰匙。
從辦公室到公寓,路程五百米左右,鄭醫生腳步不算快,也許是一夜未眠累了,花了十五分鐘才到樓上。二十四小時班上完之後,整個人就跟亂套了一樣,該睡的時候睡不著,該餓的時候不餓,想吃飯的時候又不是飯點,真不知道渾渾噩噩的在幹嘛!
門關得緊緊的,保險還鎖了兩道。鄭醫生面無表情地開門又關門,面無表情地朝床上看,一看就滿是無奈。衛蘅睡覺從來顧頭不顧尾,被子全部堆在上半身,幾乎矇住了頭,從腰開始,就跟不是她的了一樣,肆無忌憚地伸展在外面,有多自在就多自在。
窗簾拉得嚴實,屋子裡似乎還殘留著淡淡酒味。鄭曉彤“嘩啦”一聲把窗簾拉開,窗戶推開五公分,反身坐上窗臺,好整以暇、興味盎然盯著床上曲線玲瓏的身體。
“鄭醫生,偷窺別人等於犯罪。” 衛蘅把腦袋往被子裡埋,擋住刺目的光。鄭曉彤低眉淺笑,口氣十分不屑地說:“你自己四仰八叉,我還用得著偷窺?我完全光明正大地窺,根本不需要藏頭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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