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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理由:他可以藉此機會同法國外交部長獲得一段非官方的相處時間。法國和以色列的關係正處於冰凍期。法國方面的憤怒緣自兩名以色列情報官員被捕——他們有意收買法國國防部的一位文官。以色列也憤怒,因為法國最近同意向以色列的一個阿拉伯敵國出售戰機和核反應堆技術。然而當伊利亞胡向法國外長攀談的時候,部長全然不理會他,又故意同埃及駐法大使熱絡地談論起中東和平程序的問題來。
伊利亞胡生氣了——又生氣,又無聊,又沒趣。明天晚上他就要回以色列了。表面上,他是要出席外交部的一個會議,然而他同時也計劃在紅海邊的埃拉特逗留數日。他盼望著這次行程。他想念以色列,想念那裡的喧囂聲,松木的氣味,通往耶路撒冷路上的塵土,加利利山區的冬雨。
一名身穿白色緊身衣的侍者為他遞上了香檳。伊利亞胡搖搖頭:“給我點咖啡,謝謝。”他在人頭攢動的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妻子漢娜,他看到她了,就站在大使館的代辦摩西·塞維爾旁邊。塞維爾是位專業的外交家,高傲,矜持,這樣的氣質完全符合巴黎,符合他的崗位。
侍者回來了,端來了一個銀色托盤,上面託著一杯清咖啡。
“不需要了。”伊利亞胡說著,從人群中分開一條路。
塞維爾說:“同外交部長的交流如何?”
“他不搭理我。”
“混蛋。”
大使向他的妻子伸出手去:“咱們走。一堆廢話,我受夠了。”
“別忘了明天早晨,”塞維爾說,“八點鐘和《世界報》的編輯一道用早餐。”
“我情願去拔牙。”
“很重要的,澤福。”
“別擔心。我會一如既往保持我的魅力的。”
塞維爾搖搖頭:“那再會了。”
亞歷山大三世橋是艾米莉在巴黎最喜歡的景點。夜晚,她喜歡站在優雅的橋拱正中,向著巴黎聖母院方向眺望塞納河。右側是教堂的金頂,聳立在巴黎榮軍院之上,左側則是大小皇宮。
晚餐後,路尼帶艾米莉來到橋上,向她展示驚喜。他們沿著欄杆,經過橋上的裝飾燈、小天使和仙女雕像,一直來到橋面的正中。路尼從揹包裡取出一個方形的小禮盒遞給了她。
“給我?”
“當然是給你!”
艾米莉像個孩子一樣撕掉包裝彩紙,開啟了皮革質的盒子。裡面是一隻鑲著珍珠和鑽石的祖母綠手鐲。一定花了他不少錢。“路尼。我的上帝啊!太美了!”
“我來幫你戴上。”
她伸出胳膊,挽起了外套的袖子。路尼將手鐲繞過她的腕子,合上了箍扣。艾米莉在街燈的燈光下舉起手。接著她轉過身,用後背靠住了他的胸,然後凝視著河面:“我想就這樣死去。”
然而路尼卻沒再聽她的。他的臉上全然沒了表情,棕色的雙眼盯住了奧塞博物館。
端著一大盤唐杜裡炭烤雞的侍者其實是受命來監視大使的。他從緊身衣口袋裡拿出一隻手機,按了一個鍵,撥通了一個預存的號碼。兩聲鈴聲後,一個男聲響起,背景是巴黎的車流聲。
“喂。”
“他走了。”
掛機聲。
伊利亞胡大使牽著漢娜的手,引著她穿過人群,偶爾停下來向某位客人道晚安。在博物館的大門口,一對保鏢迎上他們。他們看上去還是男孩,不過一想到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能夠不顧一切保護他的生命,伊利亞胡就感到很踏實。
他們走進了夜晚的寒氣。加長豪車正在等待,引擎已經發動起來。一名保鏢坐在了司機旁邊,另一名同大使和夫人坐在後排。汽車啟動,駛入貝爾歇斯大街,隨後沿著塞納河岸疾速駛去。
伊利亞胡仰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到家後叫醒我,漢娜。”
“那是誰啊,路尼?”
“沒誰。撥錯號了。”
艾米莉再次閉上雙眼,然而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聲音傳來:兩輛車在橋上相撞了。一輛小貨車追尾一輛標緻轎車,柏油路面上灑滿了玻璃碎屑,道路為之阻塞。兩名司機跳下車來,開始用疾速的法語厲聲呼喝著對方。艾米莉聽得出他們不是法國人——是阿拉伯人,也許是北非的。路尼抓起他的揹包,走上馬路,穿行在靜止的車輛之間。
“路尼。你要幹什麼?”
然而他似乎充耳未聞,繼續往前走,不是走向出了事故的車輛,而是走向阻塞在車流中的一輛黑色加長豪華轎車。他一邊走一邊拉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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