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下來,讓你獨自活著承受生離死別的悽慘。
阿誠,真正的光明馬上就要到來,好好的活著,請代替我,好好的活著,請代替我,實現我們未完成的夢。
對不起,阿誠,對不起。請原諒我,阿誠……
之後的畫面,飛快而逝。
瘦削青年慢慢平靜下來。他成為一名中學老師。他平淡的生活著,身上卻一直籠罩著輕愁。他終身未娶。他一頭黑髮,漸漸染上銀霜……
畫外的他,心頭揪痛,臉上卻有著溫柔的寬慰。阿誠,至少你平安地活著。這是我唯一的期望和安慰了。
動亂又起。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安寧,再次被打破。
燒,傷,搶,掠。
□□,□□,抄家,勞教。
學者,老師,幹部,工人,無一倖免,其中,不乏大量為抗戰勝利做出巨大貢獻的英雄。
頭髮花白的老人,沒有逃過這一劫難。
白天,辛苦的勞教;中午,戴上寫著“打倒反動派”高帽子,胸口掛著書寫“黑幾類狗崽子”的沉重木牌,被拉著在大街上□□,接受兩旁無知群眾的唾罵,忍受著砸在身上的各種雜物;夜晚,則是無止無盡的拷問逼供,身體無損,精神上卻是極大的摧殘。
老人一直默默忍受著,堅持著,直到這一天,一張已經發黃的合照,被搜查出來。
老人苦苦哀求,甚至跪下,可沒人理會。老人突然發狂般地撲過去,卻被推倒,拳打腳踢,頭破血流,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照片,在他面前漸漸被燒成灰燼。
周圍的人鬨笑著散去,嘴裡咒罵著,腳下毫不留情地往老人身上踹去。老人動彈不得,睜大的雙眼裡,寫滿了怨恨不甘傷痛欲絕。
老人被打成殘疾,精神失常。
再之後,老人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被發現,衣服破爛襤褸,滿臉汙垢,髮絲成結,雙眼大睜。沒人知道,他的身體僵硬了多久。
※ ※ ※ ※ ※ ※ ※ ※ ※ ※ ※ ※
畫面消失,許久,不再有任何動靜。
他的雙眼沒有焦距,空洞地盯著前方,不言,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破碎的笑聲從他的口中發出,越來越大,嘶啞如同野獸在嚎。他不停地笑,笑到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響,笑到散發出濃烈的絕望哀傷,笑到最後淚如雨下!
這就是他的信仰!這就是他不惜犧牲一切救下的國救下的民!!信仰是自己的,路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他的結局,他無怨無悔,可是,為什麼會拖累他最親愛的家人到如此慘絕人寰的地步!!
先有國才有家。如今,國已有,他卻真正的,家破人亡。更諷刺可笑的是,這個結局,竟是由自己救下的同胞親手造成!!
如山般的信仰,在此刻,轟然崩塌。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也許,他還是會再次選擇這樣的一條路,可是,他一定要家人遠離,再也不要讓他們捲入。只要能換得他們一世平安,哪怕要他孤獨終老,他也再所不惜!
頭痛欲裂,他的身子慢慢軟倒,黑暗又鋪天蓋地的湧來。意識飄散的最後一刻,他聽到自己無聲的祈禱——天堂也好,地獄也罷,請讓我,和他們在一起。
☆、情滅(一)
1940年12月,上海。
阿誠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快速進入明樓書房又仔細落鎖。屋內等待多時的明樓立即起身迎上去。
“怎麼樣?”
“錄音機找到了。汪曼春把它放在了掛鐘的裡面,若非被炸開,要找到它還真不容易。”
“孤狼那邊?”
“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她哪兒也去不成。”
明樓點點頭,開啟錄音機,從頭到尾,裡面除了嘈雜,聽不到半絲人的聲音。看來爆炸還是毀掉了一切。明樓和阿誠都鬆了一口氣。
“大哥,接下來,是不是該‘除狼’了?”
“不,”明樓盯著錄音機,思緒似乎已經飄遠。他輕輕開口,“還有藤田。”
“大哥的意思是……”
“藤田芳政,表面上相信我,其實從來沒有放下懷疑。儘管因為第三戰區的事,他馬上要調回日本,但是,與其放這樣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離開,不如我們先把他引爆。再有,汪曼春梁仲春已死,知道明臺是毒蠍的人,就只有藤田和孤狼了。”
“我明白了。”
“計劃就定為‘除狼’,後天,也就是10號,晚上九點,在藤田上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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