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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衛士們兩眼放光。他們勸池仲容多留幾天,按池仲安的說法,人家王陽明都說了,他要回京交差了,你在贛州城等他走和回三浰等他走,有什麼區別?
池仲容的衛隊認為沒有區別,池仲容思來想去,也認為應該沒有區別。他的確好多年不在民間過春節了,他想,這倒是個好機會。
春節那天,池仲容和他的衛隊喝得爛醉如泥。第二天醒來時已是中午,池仲容後怕起來,如果王陽明就在他們喝醉時下手,那簡直易如反掌!他對池仲安說:“不是我不相信王陽明,我是心理素質不過硬,總覺得在這裡每天都提心吊膽的。”
池仲安大為驚異,說:“看來你的心理是有問題,那怎麼辦?”
池仲容說:“後天,初三,初三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
王陽明同意了池仲容的告辭請求,因為他估算著盧珂已經到了龍川,他說:“初三日子不好,初四早上走。初三,我為你們餞行。”
池仲容不同意,說:“初三我們必須走。”
王陽明回覆:“可以,中午吃飯,飯畢,你們就上路。”
在這種拉鋸式的談判中,池仲容神經不再緊張,一想到回三浰,他就舒坦了很多,心裡最後的警惕不復存在。
1518年正月初三,王陽明請他們吃大餐。吃到一半時,池仲容的衛隊把武器從身上摘了下來。即將結束時,王陽明向他身邊的衛兵使了個眼色,他的衛兵大喝一聲:“拿下。”
帳幕後面躥出了一群刀斧手,池仲容“哇呀”一聲,去拿身邊的武器,但他太慢了,兩個刀斧手已把他拍倒在桌子上,他的衛隊裡有幾個人跳到桌子上要反抗,王陽明的刀斧手們就把桌子掀翻,把他們壓在底下。整個緝捕過程快速有效,沒有任何人傷亡,池仲容被捕了。
王陽明命人把池仲容等人捆綁起來,擊鼓升堂,拿出了盧珂遞交給他的書信,那上面寫的正是池仲容必反的分析報告。王陽明冷冷地盯著他,說:“你認罪嗎?”
池仲容嘴裡滲出苦澀的黏液,勉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在一瞬間,他確信,一切都已過去了。
王陽明接著問:“你既已投降我,為何還要造反?”
池仲容吐出了幾個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殺了我一個,我那萬把兄弟不會袖手旁觀。”
王陽明說:“我想象不出,你那萬把兄弟看到你的人頭後會有什麼感想?”
池仲容一干人等被斬首,頭顱還在滴血,王陽明就下達了對三浰的總攻令。他本人率領自己的衛隊經由龍南縣冷水徑直奔浰頭三寨。
三浰岌岌可危。任何一個組織、團體乃至團伙只要群龍無首,滅亡可立而待。王陽明在給中央政府的報告中三番五次說三浰是南贛地區危害最大的土匪,原因就在於池仲容的武裝有嚴明的紀律和遠大的割據理想。靠紀律組織起來的一群人就不是團伙,而是組織。當然,辯證法告訴我們,有利就有弊,這種靠紀律維持的組織,一旦沒有了領導,必是一盤散沙。王陽明把池仲容誆到贛州,無非是要造成這樣的後果。不過,王陽明並未輕視三浰武裝,雖然在群龍無首下沒有有效的抵抗,可他們的力量還在。困獸猶鬥,有時候比自由的野獸還要厲害。
1518年正月初七,王陽明兵分三路,直指三浰:第一路從廣東惠州府龍州縣奔三浰;第二路從江西贛州府龍南縣奔三浰;第三路從贛州府信豐縣奔三浰。盧珂的龍川部隊作為機動部隊,隨時支援各處。
三浰山賊自池仲容送回那封平安信後,就已沒有了絲毫的警惕。1518年正月初七那天,王陽明三路剿匪部隊向他們發起進攻時,他們張皇失措,在短暫商議後,決定把精銳放在龍子嶺抵抗王陽明。王陽明三路部隊同時向龍子嶺發動猛攻,決心一戰而成。開始時,王陽明部隊遇到了頑強的抵抗,但當戰鬥進入白熱化時,王陽明命人把池仲容的人頭懸掛在長杆上,叫人呼喊:“你們大王已身首異處。”池仲容的部隊頃刻喪失鬥志,在逃跑中互相踐踏,死了一半,另一半又被王陽明的部隊緊緊追擊,也死傷殆盡。王陽明趁熱打鐵,命令所有部隊掃蕩池仲容的各個據點,池仲容多處據點的抵抗都沒有任何實質意義,只有九連山據點的抵抗可圈可點。
九連山四面都是懸崖絕壁,只有一條鳥道可以到達山頂。九連山武裝設下了滾木礌石,王陽明部隊寸步難進。王陽明乞靈於詐術,他挑選一批敢死隊,讓他們穿上盜賊的服裝,入夜後,這批敢死隊在九連山下發出悽慘的求救,聲稱他們是從老巢逃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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