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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題?”廖荒問,“什麼難題?攻城嗎?”
“不僅僅是攻城,還有最大的一個難題,那就是軍心和士氣。”宋先說。
廖荒招手,旁邊一位軍士立刻搬過來一個隨身攜帶的小凳放在他的旁邊。
廖荒坐下後說:“你說說,軍心和士氣算什麼難題?”
軍心和士氣這兩者恰恰是現在廖荒最不擔心的兩件事,還在江中武都城下的時候,得知北陸淪陷的訊息,天啟軍中士氣低落,軍心也十分渙散,平日的操練都沒有進行,所有的軍士幾乎都活在往日的回憶和當下的傷心之中。但宋先的借頭計加之自己下令全軍立即趕回北陸奪回家園,穩固了軍心,也讓士氣大增,目前這些都已經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攻下北陸關。
宋先看著山崗下那些正在紮營的軍士,說:“元帥,如今我們已經兵臨關下,一日不發兵攻打,可。兩日不發兵,也可。甚至十日不發兵,也可。但十日之後呢?我們這些率兵的將領可以為大局考慮,可以等,但他們等不了,這些可都是身負血海深仇的戰士,雖然急行軍趕路到此,早已疲憊不堪,但你現在下令讓他們進攻北陸關,他們依然會提起兵器就往前衝,可下場只能是在北陸關下扔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丁甲聽完後,默默地點頭,廖荒見到丁甲這個動作,有些厭惡,當初在佳通關內天輔說什麼,他也只是點頭表示支援,雖然這個人作戰勇猛,但確實沒有什麼腦子,一介武夫,沒有讀過什麼書,不懂思考。
宋先又說:“如果再這樣等下去,恐怕會引起下面軍士的質疑,軍隊也沒有百姓那麼好欺騙。軍隊永遠都是站在前線,某些重要的訊息無論你再怎麼掩飾,遲早會傳遍全軍,到時候下級軍士們就會質疑我們怯戰、怕戰,甚至有妥協投降的打算,到時候元帥如何應對?”
廖荒閉上雙眼,沉思著,宋先說得確實在理,軍心和士氣在北陸關下如何穩定和提升已經是眼下最大的難題。曾經他和賈鞠率大滝皇朝的軍隊前去平亂的時候,因為首戰失利,導致京城上下,無論是官員和百姓都著實不滿,更多的是百姓的怨言,戰事一起,物價飛漲,擾亂了百姓的生活,不管你如何去粉飾太平,但實際生活中的困難還是會敲打那些生活在朝廷謊言中的百姓。百姓都如此,更何況是軍人?再說,這些天啟軍都是清一色的北陸人,如果不戰,說不定遲早會兵變,不可不防。
廖荒想到這,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帶著眾人回到營地之中,進了營帳,叫退了自己的親衛和丁甲,只留下宋先一人。自己又親手泡了一壺北陸的雪芽,放在桌案前,倒上兩杯後,讓宋先上前來。
宋先端著那杯雪芽,那姿勢好像是用滾燙的茶杯暖手,並不喝茶,也不說話。
廖荒盯著這個快速成長起來的少年將軍,覺得很不可思議。從佳通關戰役到建州城戰役,這時間不過短短半年,竟然成長得如此快速?難道真如天輔曾經對自己說的那樣,痛苦不僅可以讓人墮落,還可以開啟人的心智,讓人快速成長嗎?但道理雖然是這樣,如今平日內總是皺著眉頭,一臉愁容的宋先相比從前那個宋家三公子來說,應該算是墮落了吧。
“軍師……”最終是廖荒打破了沉默,他叫出這個稱呼之後,喝了一口茶。
宋先抬眼,看著廖荒,淡淡地說:“元帥,還是叫我宋先,軍師的頭銜對我來說,不僅僅是光環,也是一股有形的壓力,會壓得我什麼事都想不出來。”
廖荒淡淡一笑:“也好,那我還是叫你宋先好了。本帥一直不明白,你我之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成為了非敵非友的一種狀態,僅僅是因為你要報父親的仇嗎?”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是廖荒話中的意思。
宋先放下茶杯:“元帥,若干年前,你我都只是普通人,難道說你一生下來就會提刀殺人?凡事都有因有果,有些時種下的因並不是你的自願,有可能是前一輩長者,或者毫不相干的人將你拖入其中,到最終要食下那苦果的人則是你自己,公平嗎?無所謂公平,你如果一直盯著公平,則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怨天尤人。我不是為了報仇,只是覺得這是老天爺給我選擇的一條路……”
說完後,宋先停頓了一下,看向廖荒旁邊的一張座椅,那張座椅是曾經天輔坐的位置,他又說:“這是天輔告訴我的。”
“師父和徒弟之間的關係,有時候是很微妙的。”廖荒道,“你現在是站在天輔的角度來思考所有的問題,還是站在你自身的角度?”
廖荒這個問題其中帶著陷阱,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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