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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情點點頭,背緊了掛於身上的弓箭,轉身離去。
那日,我目送宋離來到了東城門之下,他騎在馬上回身對我抱拳致謝,我只是默默地點 點頭,不知為何,看到他離去的身影時,我想起了在禁宮時,蜀南王盧成夢離去的身影,但 他缺少了盧成夢的先見,還有背影之中留下的那種虛無。我在想,這個樣的男子根本不應該 出現在亂世之中,而是應該回到建州城去,找個宅子住下,每日讀寫詩書,寫些文章,休 養生息,靜等平安之世的到來。
可他不會這樣做,他一定會養精蓄銳,重頭再來,有時候仇恨是一個人最大的動力, 但我只希望他不要因為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最終走上一條如他大哥宋史一樣的道路。其實 在他離去時,對我說的那句“仁慈”之言,我本想回答說:“與君共勉。”
與君共勉,如何共勉?我和宋離其實都不是仁慈之人,因為不管是在平安之世亦或者亂世,心懷仁慈者,更容易被仇恨矇蔽雙眼。
東城門緩緩開啟,城外早已瀰漫著塵土,塵土之中四處可見反字軍的大旗揮舞,我深吸 一口氣,突然對著騎在馬背上的尤幽情喊道:“肆酉”
尤幽情轉過頭來,笑了笑,笑容並不可怕,只是如一般女孩兒那樣,隨後舉起手衝我揮 了揮。
“活著回來”
我放低聲音,喃喃自語道,一定要活著回來,你可是厲鬼呀,厲鬼本就是已經死過的人 ,不能再死。
後來,卦衣問過我,為何要讓尤幽情去護送宋離出城,而不是讓他,我說只因為我其實 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守住這座城池,所以在大軍沒有發動攻城之時,讓她突圍出去,或許還有 一條活路。
卦衣又問,為何偏偏要讓他留下送死?話語之中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只是疑惑。
我看著他說:“你還欠我兩條人命,而尤幽情,卻是我欠她的。”
江中,武都城,東門外。
五十名騎著快馬的軍士沿著城牆快速地向東山前進,宋離跑在隊伍的其中,將自己和安 謙綁在了一起,否則馬匹的顛簸很容易讓安謙跌落馬下,尤幽情帶著兩人跑在最後,除了尤 幽情、宋離和安謙之外,所有軍士都身背一張由官倉地庫之中搜出的聯排弩弓。
正在調動圍困東門的一隊反字軍在透過煙霧隱約見到了這支疾奔的馬隊,隨後走在一側 才一名反字軍參將拉馬跑出塵土之中,看清楚那些身穿武都城守軍軍服的官軍之後,稍微震 驚了一下,隨後這名眼力甚好的參將發現了在馬隊之中的宋離,還有綁在一起的安謙。
參將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驚喜,自語道:“是二公子和安謙將軍。”
這種驚喜在他自語之後又變成了殺意……
這支兵馬恰恰是宋史原本麾下的軍士,臨行前宋史就吩咐了下去,如果在萬軍之中發現 有他弟弟宋離和安謙兩人,只有三個字——殺無赦
取得兩人人頭之人,無論是什麼級別,都會官升五級,賜金百兩。
那參將揚起了手中的長槍,將槍頭指向宋離等人的馬隊,高喊道:“撥出五隊兵馬,隨 我追趕逃竄的敵軍”
參將身邊的軍士都還在疑惑,可那參將已經用拍馬向馬隊疾奔而去,馬蹄聲還混合著 他那狂妄的笑聲,似乎他不是衝著馬隊奔去,而是向著官位和黃金。
一支利箭劃破烈風,穿過揚起的塵土,最後準準地刺穿了那參將的咽喉。
參將身子一歪從馬上跌落,在地上翻滾了一陣……後面一擁而上的五隊騎兵在塵土之中 根本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參將跌落馬下,徑直策馬從參將身上踏了過去,將他踏成了肉醬。
遠處,跑在最後的尤幽情收起了弓箭,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對周圍的軍士喊道:“弩弓 上弦,有追兵,用箭擊退便可,切不能停留,我們在上風頭,他們即便用弓箭也射不了多遠 。”
五隊反字軍騎兵急追著尤幽情等人的馬隊,領兵的五個隊長都知道參將已死,但因為塵 土的關係,並沒有看清楚到底是因為那參將不小心跌落馬下,又被自己人的馬蹄踏死,又 或者因為其他原因。如今這個參將的死活已經不再重要,如果他被自己人馬踏死,那麼五隊 反字軍都會受軍法處置,但如果取得了宋離和安謙的人頭,另當別論。
五個隊長跑在最前,他們都看清楚了跑在前方馬隊之中的宋離和安謙。
官位,黃金,性命
這三樣東西,在他們心中重新排列,性命在那一刻排在了最後,因為沒有官位,便沒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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