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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就認出了那人。歲月更替,那人的容顏似乎從未改變,反而在這一刻,深深地印刻在眼底心裡。素姨一驚,手中的茶盞不知何時早已滑落,一盞茶都潑在了身上,她卻像是渾然未覺,兀自與來人凝望著。
“素心……”杜海山也痴了,藉著不甚明亮的燈光,直直望著素姨,喚出了多年來無數次沒能叫出聲的名字,猶似在夢中。
素姨未答,驀然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起身,拿出帕子擦拭著汙漬,始終低下頭不再看杜海山。杜海山也被驚醒,走上前想要幫她,卻被她慌亂地躲開,重又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素心,你為什麼要躲我?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素姨不語,半晌,才發出一聲輕嘆,“海山,你又何必?當初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已再無可能了。自我嫁人那一刻,你我之間的情分,便已是前塵。”
“可你的丈夫已去世了。”
“那我也是嫁過人的女人。”
“我那時也說了,我不在乎。”
兩人對話飛快,好似這些話已說過千百遍一般熟練。素姨無奈地垂眼,她就是不想再做這種無謂的爭論,不想讓杜海山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當年才會選擇離開,他,為何就是不明白?
見素姨沉默,杜海山也不敢上前,生怕素姨跑得更遠,只得站在原地繼續又道:“素心,我從沒後悔過參軍報國,因為這是我的志向,可我卻因此而錯過了你,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
“你走時,他們告訴我你不會回來了,心灰意冷下,便接受了我爹的安排,嫁給了前來求親的人。”素姨說這話時,心底的酸楚也是抑制不住湧上心頭,前塵往事可拋卻,深埋在心裡的感情,卻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我回到村子,聽說你已經結婚時,簡直絕望,但又得知你新婚不久便死了丈夫,才重又燃起希望。”杜海山的臉上因回憶而泛起一絲柔情,“素心,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讓我來照顧你,而是選擇不告而別?”
“海山,痴妄終是一種執念,忘了我,天下女人多得很,你適合更好的。”
杜海山按捺不住,跨步向前,一把將素姨攬住。他不禁自嘲,馳騁戰場,面對千軍,他都能面不改色,卻唯獨對面前這女人,他再小心翼翼,也仍是害怕。害怕見面後再離別;害怕有期望後又失望;害怕得到後又失去。
“我只要你。”
素姨並沒掙扎著推開杜海山,她比誰都瞭解這男人,既然找到了她,他便不會放手。可她不願耽擱他,已嫁了人的女人,就算是寡居,能夠有勇氣再嫁的本身就少之又少,更何況,她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少女,時過境遷,她更沒有了重聚的勇氣。
想到這裡,她將頭輕靠在杜海山胸前,默默在心中做了決定。既然終要分離,就讓她在這一刻,享受些許午夜夢迴時那抹牽掛好了。
杜海山卻不清楚素姨心思,只當她默許了和他在一起,滿足地笑了。
第二日一早,賀家門房將一封素姨的親筆信送到了賀泰哲和秦若嵐面前。與信一起送來的,還有那幅《雪落紅爐》的畫卷。
看到那幅畫,秦若嵐便明白了素姨的心意,輕聲問正在看信的賀泰哲,“素姨離開了,是不是?”
“嗯。”賀泰哲答著,將手裡的信箋遞給秦若嵐。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詩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一行字,訴滿無奈。
秦若嵐望著略顯失落的賀泰哲,“也不知我們讓他們見面,是對是錯。”
“該面對的總是躲不過,這是素姨自己的選擇。”
“泰哲,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秦若嵐忽而握住賀泰哲放在桌子上的手,緩緩而堅定地說道。
賀泰哲一怔,望進秦若嵐眼底,她的黑眸裡彷彿有波光閃動,拂過他的心上,每一道細微的裂痕似乎都能夠癒合。他讀出她話中要表達的意思,即使素姨走了,還有她陪在他身邊。賀泰哲勾起唇角,揚起一抹微笑,反握住秦若嵐的手,點了點頭,只簡短卻有力地吐出三個字,“不分開。”
“不知道素姨去了哪裡,但希望她能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從來都清楚想要什麼,我們就不用為她擔心了。”賀泰哲說到這裡,反倒語調輕快起來,“只是不知,那人聽說素姨走了,會是怎樣反應。”
經賀泰哲一提,秦若嵐也想到了杜海山。昨晚杜海山才問到素姨下落去找人,今日素姨便突然離去,之間必定有很大關係。素姨是否也給杜海山送去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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