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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法她實在是做不來，她只是想要離婚，沒有這樣歇斯底里的想要離婚，只要看到暮涼當年的那枚戒指，她就會整夜整夜的做惡夢，然後是大把大把往下掉的髮絲，她覺得枕邊的那個人簡直就是手染鮮血，活得肆意的少年，她可以容忍太多，唯獨這一件，唯獨這一件事，僅僅這一件事，就能把她逼瘋。

顧家讓顧衍生稍作收斂，起碼也得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再去花天酒地，這個時候，這個關口，實在是不太好。

顧衍生醉生夢死，每天活在不同的女人中，然後偶爾回家，因為顧家父母在，顏沁也說不出讓他滾蛋的話來，只有默默吃飯，連眼神也懶的撇過去，就是這樣，顧衍生忽然站起來發飆，就是那個若無其事的眼神，他扔的是手裡的杯子，扔在顏沁身邊，瞬間四分五裂，綻出一朵花來，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的，傭人更是手忙腳亂跑到顏沁身邊來，連素來冷臉的顧家父親都出言慰問，然後教訓顧衍生，誰知顧衍生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睨著對面的顏沁，以一種強烈的，混合的，無言的感情注視著她。

顏沁彷彿與世隔絕一般，默默的吃了飯，將筷子放在一邊，微笑對旁人說：“我吃飽了，先上樓去。”

顧衍生轉過臉，忽然覺得眼睛刺痛，伸出手去捂住，卻是溼潤的感覺，談不上絕望，真的不是絕望，那只是一場，無望的愛情，僅此而已。

一上樓傭人就端來燕窩，好像是血燕，顏沁就算是不喜歡，也得顧忌著顧家的面子，她慢慢往裡面吞，只覺得索然無味，卻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吞下去，然後喉間就是一陣詭異的疼痛，像是蛇剝去它的皮一樣，從喉頭開始，一路往下，撕心裂肺到極點。

柳暗花明，未嘗不可。

顏沁斂了一下睫毛，她不戴假睫毛已經很久了，卻也是極長，指尖輕點太陽穴，還好，還好，一切都有轉機。

顧衍生的放蕩讓顏沁的母親不淡定了，顧家擅長打擦邊球，林青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來二去間，顏沁的頭簡直疼的要炸開了，顧衍生依舊淡定的坐在沙發上，只是偶爾視線落到顏沁身上，然後再迅速的移開，顏沁實在是不舒服，發不出聲音來，在沙發上僵硬著：“顧衍生浪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媽，你何必在這當口來，你能讓我靜一靜麼。”

之後窸窸窣窣的一大堆，顏沁沒注意，倒是顧衍生悠哉悠哉的說了幾句話，讓顏沁的暮青的瞬間白了臉頰，之後就不再有人來打擾顏沁。

事情的轉折在於，顏沁去找阮綿，阮綿家極大，卻是不要傭人的，打掃清潔的丫頭會每天在一定時間來，一定時間走，儘量不打擾到阮綿，否則她會抓狂，顏沁懷孕三個月，依舊是看不出肚子，而且她這段時間越發清秀，倒越來越像大家閨秀一般。

顏沁自然的上來，推開門，然後一陣劇烈的喘息，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阮綿這個樣子，一頭黑髮被撥亂，上面那個人是顏沁再熟悉不過的，顏沁曾經跟他牽過手，上過床，青梅竹馬，所謂的兩小無猜，卻不曉得這人的上床的時候這樣性感，她閉了眼睛，然後轉過身去，阮綿的臥室在二樓，一樓到二樓，十七步的樓梯，連扶手上面都鑲嵌的水晶，整個一敗家子，顏沁精神一恍惚，腳就踏空了，從二樓一直滾下一樓去，腿間是大股大股的鮮血，在最後一秒鐘，顏沁眼前一片昏黑。

等到醒來的時候，顧衍生在床邊，他彷彿是守了很久，都已經有了青色的鬍渣，顏沁歪著頭問：“為什麼是阮綿？”

顧衍生低頭，那種匪夷所思，那種簡直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哭過，顏沁簡直是輕而易舉的看了出來，連眼睛都還是紅色的，像他這樣的人，居然會哭，已經是奇蹟了，如今跪在顏沁的床邊，卻無法說出些什麼來，小心翼翼的樣子。

顏沁別過頭：“流掉了？”

顧衍生胡亂的點頭。

“那麼，可以離婚了嗎？”顏沁問他，可不可以就這樣所謂的結束，她可以就這樣走掉，可以離婚，只要他願意放手

顧衍生搖頭。

“你會不會過於自私了？你放蕩，在外面太多的新聞，我可以不管，但是阮綿是誰，跟你從小到大的所謂的青梅，你上了她，誰都可以，怎麼會是她，當年軍校她為你割腕的事情誰不曉得，就算我放的過你，你爸你媽也不會放過你，我是真的想要這個孩子，我真的想要當母親，我買了那麼多的書，累計起來比我人都高，我固然不可以再接受你，可我真的想要好好過，可是你給了我什麼。”顏沁抿了眼睛，她是真的累，再多說一個字都會覺得累，看到顧衍生的表情，又實在是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