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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題目大體翻看了一遍,徐明遠心中也是差不多有底了。這些靠記性便能做的題目,哪裡又能難得倒他呢,無需多想,只是一眼,答案已在心中。
發下來的白紙是用來答題的,在最前邊還留著一段空白用來填寫姓名和資訊,以便進行糊名。科舉糊名制度是從二十幾年前開始的,而且不光是糊名,還有專人將考生的試卷另行謄錄。考官評閱試卷時,不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連考生的字跡也無從辨認。
科舉糊名謄錄可以說讓科舉變得公正了許多,也算是天下貧寒書生的福音。雖然剛出來時遭到了極大的阻撓,但是當今聖上態度強硬的推行,還是讓這個制度儲存下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悠長的鐘聲響起,這第一場院試便是正式開考了。
將題目放在桌子的左邊,將白紙擺正放在面前,徐明遠正襟危坐,提起毛筆在硯臺中一蘸,低執,枕腕,開始書寫名字和答題。
楷書、隸書徐明遠自小練習,後練行書,最喜的還是豪放自在的狂草。
答題得用小楷,若是二十年前,有一手精妙的小楷,能讓卷子添色不少。現在的話,因為謄錄制度的施行,所以字寫得如何,反而不怎麼重要了。
不過俗話有言,字如其人,能夠寫得一手好字,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件壞事。便是以後入朝為官,寫奏摺一樣免不了寫字。
考堂中的諸生也是紛紛開始答題,只是有些太過於緊張了,連墨都忘了研磨,等提筆之時才想起,顯得手忙腳亂的。
那年輕官員目光在諸生身上掃過,又是落在了面前的徐明遠身上。剛剛徐明遠目光四下觀望,也是落在了他的眼裡,此時自然會多看上幾眼。
這年輕官員名為李川先,是同進士出身,雖然比起進士只是多了一個同字,但待遇和進士又是大有差距了。不過這李川先很有能力,頗得孫學政賞識,所以才能夠這麼快便提升至七品。
李川先這些年也是監考過好幾次科考了,有院試,也有秋闈,所以對於那些想要在考堂之中渾水摸魚的學生,還是比較有眼力和敏感的。徐明遠之前那個微小的動作,落在他的眼中,那便是值得關注的了。
不過這考試才開始,而徐明遠也沒有繼續的動作,所以李川先也只是不動聲色的向前稍稍傾了傾身子,看向了徐明遠的考卷。
只是一眼,李川先目光一凝,雙眼不禁瞪大起來,甚至身體都不由向前探了幾分。
原來,這才開考一會,徐明遠已是開始奮筆疾書,一張白紙,已是寫了大半張了。而且因為糊名謄錄制度施行之後,諸生一般不會太追求字型的是否優美。
但是徐明遠這洋洋灑灑大半頁小楷,字型端莊成熟,遒勁健美,有著一種飛動之美。可以說若是沒有謄錄的話,就憑這樣的書法,首先便是能夠給評卷之人極好的印象,只要內容不差,評分絕對高。
李川先也是馬上發現自己的失態,連忙坐直來,看了徐明遠一眼,對於徐明遠的觀感倒是改變了不少。原本他還覺得徐明遠是那種想要渾水摸魚之人,不過看了他那遒勁而又秀美的小楷,還有墨義下筆如飛之後,也是重新看待徐明遠了。
李川先也是寒門出身,見徐明遠穿著半舊青衫,不禁想起當年自己求學時的情景,一時間竟是對徐明遠有些期待起來,想要看看這個學生到底能夠考出怎樣的成績來。
徐明遠認真做題,倒是沒有注意到那李川先對自己的關注,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他現在也只能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了,總不能起身見禮吧。
墨義的題量不少,不過徐明遠對於經書極為熟悉,又是跟著師父拜訪過許多博古通今的大儒,所以看到題目答案便是信手捏來,速度快到讓那監考過數次的李川先都吃驚不已。
徐明遠寫完一張白紙,輕輕吹乾墨汁,便又是拿出第二章開始繼續往下寫去。
而徐明遠這般動作,也是引起了周遭諸生的注意。尋常學生苦思冥想才寫出了三四個,那研墨的學生墨甚至還沒有把墨磨好,徐明遠已經寫完一頁了,這也實在是太誇張了一些。
坐在角落裡的錢慶福看著面前如同天書一般的試卷,連墨都懶得研墨了,從書箱裡拿出幾樣吃食,一邊吃,一邊看著坐在最前邊的徐明遠,準備看他出醜。
在他看來,徐明遠能夠在辯論中拿第一,肯定是因為院長偏心了,徐明遠根本沒有什麼才學,又怎麼做得來這院試的試卷呢。
不過只是一會,錢慶福便是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